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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庭西浅笑,手中纸扇轻摇,薄唇亲启:“尔口中的乡下小儿。”
答完,众人皆没了声音,一时有些尴尬,先贤有云莫背后妄言他人,诚不欺人。
郑苏易率先起身,谦和有礼说道:“以茶代酒,郑某在此赔罪了。”饮完,又道:“王兄若不弃,一起坐坐,郑某做东。”
一旁谭升和一直没有说话的周天龙都是起身,客气地饮了杯茶,算是礼数上的招呼。
看大家都这般行为,柳丰才是瘪了嘴,最后站起来冷冷道了声抱歉,而后也饮了满茶。
王庭西自始至终含着笑,道:“刚才吾妹失礼了,各位莫怪,早闻得京中四才子,今日一次遇了其三,倒是幸运。”
郑苏易,谭升,周天龙,都是皇城殿试榜单中人。
“你这妹妹倒是胆大得很,长安城里的小姐可都不敢这般抬首看着陌生男子说话。”柳丰说着,不禁想起自己妹妹,那般娇滴滴欲语还休的模样才是惹人。
“错不在我,为何害怕不敢言语。”沈长安说罢,倒是先一步坐入众人中,惹得众人惊讶。
王庭西跟着落了座:“我家妹子自幼和我们兄弟几人一起教导,又多跟着我走动,性情便豁达几分。”
“豁达?那是”柳丰轻蔑低语,却被周天龙止住话头,抢着说道:“如此大方的姑娘,京中确实少有,却甚妙啊,王兄有福之人。”周天龙看着沈长安,眼中难掩欣赏与惊喜。
“哈哈,今日大家相识,便都是有福之人了。”柳丰笑说着,语气颇有些轻蔑风流之气。
如此大胆调笑,旁人都深吸了口气,却又不觉不妥,都看向那兄妹二人。王庭西只是轻摇纸扇,一言不发,看不出喜怒,一旁沈长安则安静地给自个儿倒酒,面色平静,好似别人言的并不是她。
倒是郑苏易觉出尴尬,才打断:“王姑娘生性磊落,既落座便是朋友,待之与令兄无异。”说罢亦敬了一杯茶。
沈长安笑开:“表哥早说郑公子温和有礼,今日一见倒是真,不过,郑公子方才犯了两处错。”
四人听罢,面面相觑,郑苏易则是挑眉笑道:“哦?说来听听。”
“一则,吾姓沈,不姓王,与家兄乃表亲。”说完,举了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道:“二则,听闻长安人交友便是斗酒,并不是饮茶。”
四人一愣,看姑娘如此豪爽,便也纷纷换成酒碗,郑苏易首先喝下一碗,笑道:“姑娘所言不假,长安人交朋友不用茶,用酒。”
沈长安亦回以微笑:“喝过酒,便是朋友,既是朋友,无需称呼我姑娘,唤长安便可。”
“长安,好大气的名字,姑娘可是长安人?”一旁的周天龙问着。
沈长安摇摇头:“我们来自洛阳,此长安非彼长安,家母不过是愿我一世长安罢了。”
洛阳王氏,都是有学识的人,一提及洛阳,又想起王庭西的姓氏,再加上这般风度,心中已有七八分把握,大家面面相觑,倒是不知怎地开口,还是郑苏易先言:“今日能与洛阳王家的公子相识于此简陋酒肆,倒是一种缘分,既是有缘,美酒自不能少。”说罢唤人又抬来一坛老酒。
…
“阿莲,快去烧热水。”才回客栈,沈长安一边匆匆嘱咐着贴身丫头,一边皱着眉头闻着身上酒气。
“这里可不是洛阳,没人会因你喝了酒而抽你手心的。”王庭西拿纸扇轻巧了长安额头,打趣说着,亦想起了她第一次喝酒是在三年前,被小七拖着灌了几口,却让爷爷发现,那日她手心扎实地挨了十下,明明疼得厉害,却是抿唇一声不吭。之后每回偷喝了酒,她都记得沐浴了再去见爷爷,果真一次都没被逮着。
“习惯罢了,不喜欢这一身的酒气,好人家的姑娘,是不会酗酒的。”说完自己都不免笑了:“即便骨子里不如大家闺秀,却也得学做个样子。”
“我家长安好得很。”王庭西声音极轻,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落寞。不待人反应,很快收敛了情绪,继续道:“今日这四人,你如何看?”
“若不是因着洛阳王氏的面子,他们岂能真心与你结交。”沈长安撇嘴轻笑:“呵,都是些高傲的公子哥,果真没有你王家的教养好。”
“看不上郑苏易?”王庭西问着。
沈长安想了想,才答道:“柳翩翩的眼光还是挺好的,比起其他人,起码谦逊有礼的样子还是做足了的,而且,长得挺周正。”
两人正聊着,却听见外头吹吹打打好生热闹,一阵声响后,便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