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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火把渐渐向这边移动,无奈之下,项恒只能忍着痛,爬在玄韵背上继续逃亡。
一路的颠簸,伤口开裂,流出的鲜血和玄韵的牛蹄印加在一起,使项恒的行踪更加暴露。
幸好这头大青牛跑的很快,二流的轻功绝对追不上。
加上夜色的掩护,终于走出了这一大片泥地的森林。
这一阵折腾,月色淡了些,已可以看见曙光的前兆。
出了这片泥地森林,牛蹄印模糊了许多。
项恒的体力也更加虚弱,这时前面出现了一片湖泊。
后方的火把依旧跟着,只是距离远多了,一时半会儿可能追不到这里。
项恒牵着玄韵,缓缓踏进了这片镜湖。
玄韵全身都湿透了,不是汗,是项恒的血。
项恒用最快的速度稍稍清洗了一下玄韵和自己的伤口,他想在这湖泊前多停留片刻,稍作休息。
可是在后面不远处紧紧跟着的火把,使他不得不带着一身伤痛继续往前走。
有时候为了活下去,一个人有时候会比一条狗还狼狈。
这不可耻,这只是一种无奈。
经过对伤口的清洗,血迹掩盖了,平地上也留不下玄韵的牛蹄印,与后方的火把也拉开了距离。
另一件更要命的事来了。
项恒太疲倦,太劳累了。
他几乎快倒下去了。
他再也走不动,终于,在片刻的犹豫和对后方火把离这里距离的计算,项恒在一棵比较隐秘的大树下停了下来。
他需要的休息时间不需要很多,只需要心数两百即可。
心数两百短暂的片刻,饥饿、劳累、疼痛和心慌,种种劣势啃食着项恒。
他痛苦的看着手里的刀,想起了这把刀原来的主人,夏元空。
——如果夏大哥没有死,我们两个一定不会逃亡的这么狼狈。
他本以为玄韵跑的很快,在这里坐短暂休息是明智和安全的决定。
也或许是因为种种的不佳状态集于一身,使他忽略了一点。
跟在他后方追踪的敌人里,有一个号称天下第一的人。
因为有独孤飘雪的存在,孙华通的剑是不是天下第一还不知道。所以没有任何对手的崔京龙,他的轻功是公认天下第一的。
项恒心数到一百八十三时,崔京龙就从不远处的树上跃下来。
他从树上轻轻跃下,枝头不颤,甚至连树叶都没有晃动。
崔京龙双脚落地时,别说脚印,就连尘土都没有扬起一丝一毫。
这种身轻如燕的功夫,在经过一夜的追击后,都不妨碍发挥。
这种鬼魅一样的身法,幸好还是被项恒的余光看见了。
在一刹那的吃惊后,项恒除了身体微微的一颤外,便没有多余的动作了。
他太疲倦,太劳累,甚至已经站不起来了。
崔京龙双目圆睁,一步一步走过来,没有脚印,没有尘土,只有逼人的杀意:“你再怎么跑,也跑不过我的这一双脚。”
项恒指了指玄韵,苦笑道:“我知道跑不过你,所以只能让我的牛载着我跑。”
崔京龙瞪着他,怒道:“反正都是跑不过,你吃这么多苦也是活受罪。”
项恒也瞪着他,道:“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崔京龙道:“无论你在想什么都没用了,我的拳头马上就要打破你的头了。”
“我只是在想,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哪怕知道会落到这个下场,我依旧会杀了你儿子。”项恒道:“因为他该死!”
崔京龙全身一颤,大吃一惊。
“嗖!”的一声,项恒拔出了雁翎刀,“叮”的一声,刀尖插地,指着刃口傲然大声咆哮:“你看!我就是用这把刀割下了你儿子的头颅,现在这刀上还沾着他的血!”
项恒一双金刚怒目瞪着崔京龙,大喊道:“他该死!”
崔京龙怒的毛发竖起,正想冲过去结过了他时,项恒用刀尖指着继续说道:“你去了解一下你儿子的所作所为,然后再论我杀你儿子是否错了。”
崔京龙狂吼:“你杀了我儿子,你就是错了!”下一刻,他稳定的步伐飘动,整个人箭一般冲了过去。
漫天的拳影,将项恒笼罩的不透一丝缝隙。
项恒还是坐着,他没力气站起来。
唯一还有力气活动的,就是此刻握刀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