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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了所有电路与油路。这时救护车、消防车、梯子车、电瓶车、拖车等已停在飞机周围。梯子车刚靠近舱门儿,四名医务人员便拿着担架抢先登机,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在客舱——察看和询问客人,看他们是否有人受伤;另一路直奔前舱,抢救受伤的机组成员。这时姚玉兰等人才发现小黄脸上血糊糊的,五官都很难分辨,也不知是他的血还是鸟的血。当医生要抬他下飞机时,他轻声道:“先请客人下,他们一定受惊了。”等所有乘客离机后,他才摸索着站起来,他拒绝坐担架,要自己走下飞机。当他在姚玉兰和一名医生搀扶下走出机舱门儿时,机下突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原来武官们被请下飞机后都没走,他们一定要见见救他们回来的飞行员。当他们看到姚玉兰和关公似的小黄出现在机舱门口的瞬间,先是惊诧,继而是敬佩,他们不得不由衷地佩服中国空军飞行员,机组高超的飞行技术和英勇顽强的精神征服了他们,他们用掌声表达敬佩和感激之情。姚玉兰和小黄走下舷梯后,有两名武官走到他俩面前,将自己佩戴的军功章给他俩戴上。随机的记者还想采访小黄,被医生挡了驾。在掌声中小黄走进了救护车,姚玉兰坚持要随车护送。
八分钟空中惊魂,使姚玉兰一举成名,不仅机组荣立集体二等功,被授予英雄机组的称号,她与小黄也立了二等功。她还被评为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标兵,被地方和部队一些单位请去作讲用报告。姚玉兰很反感这些社会活动,对自己头上的种种光环也很冷漠,特别不愿作什么讲用报告,宣传干事给她写的稿子她不愿念,要讲就讲那点儿事儿。她的报告只有闪光的事迹,没有闪光的语言,因此讲了几次以后,也就打住了。然而那些从天而降的“荣誉”,却总像影子一样附在她的身上,她想甩也甩不掉。不仅如此,她还成了重点培养对象,师里决定送她去武汉航院进修三个月,学习航空理论与空中指挥,师里的意图很明显,就是准备重用她、提拔她。
当姚玉兰带着优异的成绩和贺铭爱吃的孝感麻糖回到北京时,万万没有想到迎接她的不是鲜花与热吻,而是无情的当头一棒,贺铭出事儿了。为了集中精力学习,姚玉兰走时与贺铭和其他姐妹们约好互不写信,所以在武汉的三个月时间里,对部队的情况一无所知。回到部队后,不但贺铭没找她,素梅也不提他。许雅君于1月生了个胖小子,这时已休完产假回到部队。她与贺铭一个大队,玉兰回来后她也从不提贺铭,仿佛他不存在似的。三天过后姚玉兰实在憋不住了。晚饭后,在从空勤灶回大队的路上,她抓住了雅君,让她带他去找贺铭,这时许雅君才不得不告诉她:“兰子,你遇到的麻烦可能比我当年的还要大。上个月,师政治部根据部下一个文件的精神,贺铭的藏书除马列、毛主席著作外,其他的全部收走了,说那都是一些帝王将相、才子佳人、鸳鸯蝴蝶一类的封资修的黑货。更为严重的是从他的藏书里搜出了一本他写有爱情诗的《高等数学》和一本《论语》,还有一套我从内部书店给他买的《金瓶梅》。他现在成了全师不讲政治挂帅,专讲孔孟之道和走白专道路的黑典型。
许雅君的一席话差点儿让姚玉兰背过气去,看看姚玉兰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许雅君便给她出主意:“现在贺铭正在写检查,接受批判,最好不要去找他,等挨过一阵子再说。不过我可告诉你,就是天塌下来,你也不要动摇他的爱,他这样的小伙子你一生中再难遇到,一定要顶住,你一个人顶不住,我帮你顶。你放心,我会尽力替你保护好贺铭的。”姚玉兰这块儿被爱情和荣誉烧红了的烙铁,“哧”一声掉进了冰窖里。她举步维艰地回到自己的宿舍,正碰了吴副大队长来看她。吴副大队长名叫吴竹筠,是第一批女飞行员,在西郊时她在二大队,到沙河机场后与姚玉兰分在一个大队。“小贺的事儿你知道了?”姚玉兰点了点头。“你不要慌,现在收书不是对贺铭一个人,团领航主任老芦的书也被没收了不少。贺铭是全师有名的书篓子,当然要拿他开刀了。你和小贺相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应该了解他,相信他,不要听风就是雨。问题还没搞清楚就想到吹。”“吹?我从没想过,我现在最担心的倒是他会提出来吹。他本来就有自卑感,我的立功扬名更加重了他的自卑。其实他心里是自卑,骨子里是自傲,矛盾得很,发生这事儿后,他会由自卑、自傲走向‘自杀’。”“自杀!他会寻死?”姚玉兰苦笑了一下,忙解释:“我说的‘自杀’,是感情上的自杀,也就是牺牲自己的爱情,以成全对方,解脱自己。”“那你得尽快与他见面,好好和他谈谈。当然你要站在党的立场上,帮助他提高认识。那些中外小说,既然上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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