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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脸白如纸,胸膛急剧起伏,一股股白沫从嘴里溢出,目光涣散,喃喃道:“我、我对不起你妈。”
林飞忍不住垂下泪来,见林准之抖得愈发剧烈,忙伸袖擦了眼泪鼻涕,扶林准之躺好,一面掐他人中,一面大喊:“来人,快来人!”
陡起一阵狂风,酒道人跃入房内,呼的吹出一口气,林准之痉挛顿止,酒道人取出一粒药丸给他服下,对林飞道:“高热惊厥,林兄犯了癫痫,你先扶他到床上去。”又从腰间解下一个灰色皮囊,口念法决,皮囊化成一团灰雾,在身前旋转,酒道人伸手探入雾中,再伸出时,拇指和食指已夹了一颗红色丹丸,递向林飞,道:“此丹可滋养命魂,快给林兄服下。”
林飞取了丹丸,喂入林准之口内,又解开他衣领,过了一会,林准之呼吸均匀,缓缓睁开眼来,神色极为疲惫。
府中家人纷纷赶来,林准之虚弱的道:“都出去。”待家人退到房外,转眼看向酒道人,道:“道长又救了弟子一次。”
“鄙派承蒙林兄大恩,微末小事,林兄何必客气。林兄年岁不似孩童,日后静心养气,此病当无大碍。”
林准之勉强一笑,侧头去看林飞,酒道人起身笑道:“你们父子说话,小道先告退了。”拍了拍林飞肩膀,传音道:“不要再惹你父亲生气。”
林飞哼了一声,道:“少在这里虚情假意,要走快走。”见林准之面有怒容,忙闭了嘴,酒道人微微一笑,身子若隐若现,从原地消失。
林飞与林准之对坐半晌,都不再去谈刚才的事,林准之咳了一声,道:“你以后一定要尊敬道长。”
林飞皱眉不语,林准之叹了口气,道:“你还年少,许多道理都不明白,唉,我真是担心你。”又长长叹了口气,垂泪道:“你们兄妹三人,我平日打你骂你,最疼的却是你。”林飞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些话,不禁鼻子一酸。
林准之喘了口气,道:“官场黑暗,你大哥沉稳持重,可惜早亡。云儿忠厚老实,不适合做官。你自小聪慧过人,我本对你寄予厚望,可你这性子,唉,日后难免捅破了天,殃及族人。”言语饱含无奈,林飞心想:“未必我就不能当大官。”纵然不服,也不敢再还嘴。
林准之又道:“你妈走后,我立誓做个清官,从此再无升迁。这几年,我做善人,你就暗地里做恶人,虽是镇住了一些宵小,但不免坏我晚年清名。好在你能将贪来的钱返还一部分给百姓,我也就不怪你了。”
林飞脸上发烧,这几年林准之两袖清风,好处自然都进了他的腰包,尽管平日挥霍,也仍旧攒了几万两银子,可见乐陵油水之丰厚。此时被林准之一语道破,不免有些不安,心念电转,暗想:“我不做这个恶人,你早被罢官啦。”如此一想,心中一丝不安也就荡然无存。
林准之吁了口气,道:“我苦思良久,我们林家近年安富尊荣,两年后你又将进京为官,本是兴盛气象,但天威难测,今后纱帽锁枷,尚未可知。适逢道长下山,运命得遇,你若能修个长生,脱了凡胎,凭你的聪慧,当可佑我林氏子孙世代荣耀。几日前,我做了一梦,听一僧一道说了一场灾劫,又从其口中得悉人界六道之说,竟与酒道人所说契合,此乃天兆,我不得不遵从。我送你进山,是对是错,都是为了我们林家,你、你不要怪我。”猛地侧身一阵急喘,竟咳出血来,呻吟道:“你纵然生我的气,我也不怨,只是在我命终之时,你能来看我一眼,我就心满意足了。日后见了你妈,和她说起你长大后的模样,她、她一定开心得很。”
林飞垂泪道:“我不怪你,以后你说的话,我句句都听。”
林准之露出欣慰无比的笑,道:“我让你随酒道人进山,你可愿意?”见林飞点了点头,伸手过去,抚着他的头,道:“你乖得很,以前是爹对你不好。”话语里颇有悔意,林飞心下激动,和林准之说了半夜话,疲倦了,便在林准之床塌睡下。
接下来几日,酒道人仍在郡中各县奔走。渐渐寻了三十多个少年,都在林府住下。林飞白天在外玩乐,和结交的一干朋友把酒话别,夜间便回府陪父兄妹妹,时间过得真快,倏忽已过六日,酒道人寻够了门人,便要回山。林飞将平日珍藏锁了一柜,放入家中地窖。又把金银珠玉都兑了银票,共计七八万两,偷偷塞入林准之枕下,只携了几十瓶药和一把匕首,与父兄、四妹洒泪而别。
这日,酒道人雇了三辆马车,连同寻来的四十七名少年,快马加鞭,向西而去。林飞不愿和酒道人同车,去了另一辆车,倚着车窗睡觉。与他同车的十多名少年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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