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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子瑕一怔,他没想到这句话他还记得……其实,这么多年,发生了这么多事,他早已知晓他是真心喜欢自己。
可是弥子瑕……他脑中第一浮出的还是那人的身影,无能为力,泥足深陷,这便是情爱。
而卫宫中的姬元负着手,却是站立在荷叶满池的凉亭中,夏风嗖嗖,他想起了以往在这里与王兄的一些事情。
这么多年,卫宫的一草一木还是如此,可是来陪着观看的人却不在了。如果当年他也如蒯聩那般不是这么在意那个王位,而是多关注身边的人,王兄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嗖嗖的凉风贯穿他整个心里。
一直到蒯聩大婚,蒯聩都仍然住在弥子瑕府中,弥子瑕提过几次回宫的事,蒯聩没有理会,弥子瑕也就不再提了,任由着他整天黏着自己,耳鬓厮磨,仿佛将要成婚的是他们两个。
连到了婚礼当日,蒯聩一身红衣,身前身后簇拥着忙碌的人,他还拉着弥子瑕的手问着:“子瑕,我成婚了,你会不会以后就不理我了?”
“不会。”弥子瑕笑着道,伸手帮他整理衣衫。
蒯聩这才安心点。
不久,齐卫相谋。
齐国出兵讨伐晋国最得力的盟友鲁国,卫国做后援。这场战场足足从初夏打到秋末,齐军势如破竹,鲁国节节败退,最后不得已求助晋国。
卫国的叛离已经让晋国脸面无光,若是鲁国在被攻下,晋国这个盟主国真的是让天下诸侯耻笑。因此晋国已经白炽化的六卿(1)反而暂放下各族的矛盾,开始共同谋划抗敌,晋国派出中军元帅士鞅(2)与上军将赵鞅、上军佐荀寅共同援助鲁国。
齐晋开战,北方最强的两个霸主,兵戈相见,一时整个北方都是血光冲天,尸横遍野。两军互不相让,难判高下。
可是这场战,齐国心里明白,他们没有讨的一点好处,反而让晋国一直以来六卿内乱的局面化解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齐国很快撤军,重新等待良机。这个机会没有等多久,还是这年冬,晋国中军元帅士鞅去世,正卿之位落到了原中军佐智文子荀跞头上,其他四卿相继升迁。晋国朝政如此大变动,齐国与卫国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定公九年,齐卫点齐兵马,同时出兵,分别向晋国的战略要地夷仪和寒氏出发。晋国两地顾暇不及,齐国很快攻占夷仪,卫军作战勇猛,对虎狼之师,不减丝毫气势。
“卫军抵抗晋军一半,寡人抵抗晋军一半,定拿下寒氏!”姬元气势逼人,双眼血红,身上零落的剑痕,他浑然不顾,染血的剑直指向已经变色的天空。
士气大涨,由此卫军以少胜多,攻下寒氏。
连失两地,晋军上下一下子紧张起来,毕竟一直以来都是四方霸主,晋国迅速调整作战方式,以守为攻,拖累长途跋涉而来的齐卫两军,以逸待劳。
齐卫攻下夷仪和寒氏后,再也攻不下任何城池,齐卫士气日渐挫败,晋国士气日渐昂扬。
齐卫不得已班师回朝,齐景公感激卫国的相助,于是将禚地、媚地、杏地送给卫灵公,由此齐卫更加往来密切,只是对待如何讨伐晋国,两人仍然是没有一点方法。
定公十年,原先归顺晋国的一些国家,渐渐都开始向齐国靠拢,晋国看着眼里,气在心里,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终于在一个春日,晋国出兵攻打卫国,以此来震慑那些叛离的国家。
晋国大夫赵午派兵包围整个卫国,卫国紧闭城门抵抗,赵午肆意斩杀卫人,以此来激怒卫国和对当日卫国进攻寒氏的报复。
城内百姓人心惶惶,宫中局势紧张,群臣商讨不下,敌军就在城外,一场刀光剑影仿佛就要浮现在眼前,城中无人能够安睡。
而这年弥子瑕开始整日守在蒯聩的身边,时而与他谈天说地,时而一起游湖赏月,时而喂食池中鱼儿,弥子瑕终是应守诺言与蒯聩在一起了。
卫宫中池中的鱼儿,鱼儿不知忧愁,来回的游动,如蒯聩多年未变的纯真,这个纷扰复杂多变世界仿佛没有一点干扰到他。
“子瑕,你看——”突地,池边的蒯聩高兴的指着池中因为争夺鱼食而“亲吻”的两条鱼儿。
等不到回应,蒯聩奇怪的望去,却见弥子瑕怔怔的望着池中,眉头紧锁,似是有忧虑之事。
“子瑕,你不用担心了。卫国那么多能人异士,不会让晋军那么轻易进来的。”蒯聩安慰他,仿佛他才是应该忧虑的卫国太子,而蒯聩只是一个晋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