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2/4 页)
声惨叫,琪琪从梦中惊醒,气愤不已:“嗬!长脾气了?”
她在黑暗里睁大眼睛,想着:他就是那么个人,笨的象猪犟的象驴,如果我不写,他一辈子都不会写。又想:这么长时间,说不定他真的生气了?又想:他生气?他配么?又想:他笨嘛……
就翻身下床,拧亮台灯铺开信纸,拿起笔却迟疑了:怎么写呢?徐林同学你好!最近怎么样?学习还要抓紧……也许这样写最合适,就这么写。
写着写着却又停住了:凭什么就该我问候你?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样?她心里一酸,把写下的一把撕去,另起一张,只画了个大大的问号,塞进了信封。
当收发室的那位仁兄叫住林林,把信从窗口递给他后,就继续坐下喝他的吊线茶。刚喝了一口,忽觉脑后有些异样,伸手摸摸却什么也没有,可仍觉头顶上有种烧灼的感觉,再摸仍是什么也没有。翻眼去看,当然什么也看不到,因为,眼睛长的比头顶低嘛。
就搬了凳子,站上去翻眼去看,心想:这下高度够了吧!
可仍是看不见。不由怒了,低喝一声:“他奶奶的……”这一骂,那奇怪的感觉就没有了,一身清爽。
刚才他把信递给林林时,他脑后瞬间出现了一个闪耀的光环,看得林林眼都花了:天使!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四十章
那么,此刻的学校就是天堂了?
此刻,在他疼爱的眼神里,整整齐齐坐在教室里的四十三个同学,个个憨态可掬;讲台上的薛老师慈眉善目,轻言软语:“你又迟到了,你干脆就别上学了……”
此刻,先不看信好吗?当然,眼睛不能看,手却可以,于是,手就悄悄伸进口袋摸摸那光滑的信封,五个手指互相说:轻一点!
信正在安安静静地睡觉,走了这么远的路,信累坏了。那么,等到晚上再看好吗?好吧,可是,可是你看那太阳!那枚太阳还赖在天中央,它大声宣布说:“我今天就死在这儿,不走啦!”
终于,天黑严实了,终于,父母都睡了,终于,信摆在他面前了,熟悉的字迹,遥远的地址,那么,读信吗?当然不。
他还没批评这封信呢:“哦,突然想起来了?有本事就别写呀?一辈子别写!”
原谅她吗?他犹豫着,无奈地原谅了。
他把信捧到脸前深深闻着,带着她的气息,一点淡雅的香气直入心脾。
很多年后,教过他们俩的语文老师还在为自己辩解:“不是我!我教过学生怎样写信,但我从没说过,一封信可以只写一个标点!”
很多年前,第一个发明了信,并把信写在兽皮上的原始人也曾为自己辩解过:“不是我,我只是想托人鉴定一下这块皮子,我真的没想过要表达什么,我每天要钻木取火要围猎野兽,我很忙,我讨厌表达感情!”
青岛的收破烂者说:“在我们这一行里,很重要的一项业务就是收废纸,可是有些人把信锁进抽屉一直不卖,嗯,借此地通知一下:我们一直在等!”
陕西的收破烂者说:“是呀!总有那么一小撮人,守着些废纸跟守着钞票似地!这么多年来,我牵着我的小黑驴走街串巷,一直在收废纸,我的小黑驴走的腿磨短了,腰累细了,变成了一条小黑狗,却仍是收获不多。嗯,借此地问一句:为什么,一直没有人把钞票当废纸卖呢?有的话请跟作者联系!”
扯远了。且说林林斟酌半宿,写了回信。
战争开始了。
收到信的琪琪不再说话,象被突然拔了电源,挨到放学快步回家。许是走得急了,心口怦怦直跳,许是走的累了,坐在桌前看着那封信,心头顿感无力。就这么坐着看信封,看着看着她笑了,笑着笑着又摇头:“唉,原来你会写信呀……”
打开信纸,她愣住了,回信上也只有一个问号,比她写的稍小一些。
问我为什么?还问我为什么?她呆了半晌,咬住嘴唇冷冷一笑。
又一封信,悠悠西去。她看着邮差瘦小的背影远去了,忽觉一阵恍惚,心里只剩下无底的空。
这个邮差骑着辆破旧的绿自行车,摇摇晃晃来到陕西,被一个少年挥手拦住:“你怎么才来?你知道我等多久了吗?”
邮差脸上蒙着一片布,他什么也没说,掏出信递给林林,转身就走。
走不多远又停下来,喃喃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蒙着面吗?因为我想把自己藏起来,因为一直就没有人喜欢过我……”
说完就低下头骑走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