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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说是要把我送到“八所”,就是市政府第八招待所,里边地毯、彩电、浴盆啥都有,只差没有小姐了。队长说:“‘江姐’呀,你在八所好好休息几天,等手消肿了,我就放你出来。你可记住,你要敢在里边胡说八道,胡啃乱咬的,你可小心着!实话给你说,我不怕你翻供。你的案子是我办的,我历来办的案子都是铁案。你就是告一圈,最后还得回到我手里。到那时候,”他拔下墙上的水泥钉,“叮”的一声摔到我面前,“就是这了!”
到这儿一看,才知道是“第八看守所”。
“哼,信他们的话,老母猪都会上树!”号长恨恨地说。喊来“青子”,交待在铺上腾个空儿,让“江姐”睡一会儿。“青子”领“江姐”去了。
四
风场里一、二、三铺商量开了。按惯例,刚进来的人,先在“老虎口”边脱了衣服,接受检查;之后带到医务室,扒光了由犯医(又叫花帽)检查身体,填写体检表,本人还要签字。如有伤,证明伤是从外边带进来的,与看守所无干。可是“江姐”不经体检直接撺进号里,说明送人的公安与今天值班的张副所长的关系“过”。这时报告,是自找难看,最后一致意见,等明天一早再报告。
第二天,管十八号的虎管教一出“老虎口”,号长就报告了。虎管教开了号门,到风场验伤。“江姐”衣裳一脱,虎管教“嗬”了一声,又问问情况,马上去向当日值班的甄副所长汇报了。甄副所长负责看守所的管理工作。他三十多岁,中等个,黑瘦子。头发浓密乌黑,大背头,宽前额,尖下巴。溜细的脖子上,鼓起核桃大的一颗喉结。老家虽说是黄河北武陟县的,却好说一口普通话,人称“半自动”。他经常在闭路电视中讲话,称赞本所的管理工作,在“全省名列前茅”。由于新晋升了二级警督,肩膀上刚 添了一个“豆儿”,正在兴头头的时候。甄副所长“嗯、嗯”地听完汇报,抓起电话,指名要刑侦队长接电话。队长的酒还没有醒,被叫起来,头晕目眩,先有八分恼了,对着话筒吼道:“人昨天是我送的,好好的,浑身上下溜光水滑,除了*子没疤拉。你说有伤,昨天检查时为啥不说?隔了一夜又说有伤,不是你们号里打的是谁打的?谁不知道你八所打人成风,哪年不打死几个?我看你是‘不吃鸡不吃鸭——想鹅(讹)哩!’不识字你也摸摸招牌!”嘴里夹七夹八,咋咋唬唬,“叭”一下,把电话撂了。
甄副所长拿着电话筒子愣了半晌,蛤蟆嘴巴嗒巴嗒,嘿嘿儿笑出声来。“小子,现如今办案的有几个不刑讯逼供的?进看守所的有几个身上不带伤的?会来事儿的,电话一打就跑来了,先说好话再备酒席,所里给你拖个月儿四十的,伤也好了,告也没有证据了。常言说,不怕二半吊,就怕不识号。既然你这样不识号,那就对不起了,也让你见识见识‘真蝎子’的厉害!”电话一搁,转着圈儿找杨主任。
杨萍原是平原区检察院的办公室主任,四十多岁,年轻时是公认的美人儿。人生得漂亮,又出身干部家庭,大学文化,因此有一种优越感。杨萍性格豪爽,为人正派,又有能力,让检察长虎之东深感不安。于是以提拔为名,极力推荐她到市检察院驻第八看守所检察室当了主任。
杨萍的丈夫在部队上不幸殉职。她把十四岁儿子送到部队,自己一心干好工作。她到职后十分泼辣。经常一上班,手里掂着钥匙环,随意开开号门,进去专找那些推地的、擦便池的这些‘眼子头’谈话,查看身上有没有伤,连脚底板也扳过来看看。又问能不能吃饱,家里来钱收到没有?挨不挨打?等等。从中发现不少线索,也处理了不少人,包括前所长和内勤,因为索贿被判了刑。警官们对她又烦又怕,但在押人员却很欢迎她。这功夫她掂着钥匙圈刚走出办公室,甄副所长迎住了,说要“汇报”。 甄副所长说:“杨主任,这事儿我一听头就大了。这么严重的问题,不马上向杨主任汇报,一旦出了问题,看守所有责任不说,必然连累杨主任。”接着把情况说了一遍,末了又说:“虽说我们都是公安,但想想还是不能护短,宁可挨‘窝里啃’的骂名,也要向杨主任及时地如实地汇报。”
杨萍晃晃钥匙圈,说:“走,先去看看。”
打开号门,号长正要报告,甄副所长摆了摆手,说:“活儿停下,其他人都站到铺上,把新人领到风场!”
“江姐”站在风场中间,脱了衣服,提住裤头露出大半拉屁股,背对着警官们站定。
“咦!这脊背黑得像锅底!转过来!”杨萍说。
展示了上身的累累伤痕,“江姐”又撩起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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