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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石氏偶然提了一句:“阿啸倒是有些日子没消息了。”
她说这话时,便看了一眼青玉,又看了一眼沈四海。这爷俩倒是挺有默契的谁也没搭腔。石氏不知道是安慰还是庆幸了。
安慰的是,看着青玉这模样,不像是跟任舒啸牵扯有多深的样子,庆幸的是,她与任舒啸那番话,到底他没告诉青玉和沈四海。
不然,以他们爷俩这牛性子,不闹起来才怪。
石氏这里自以为天下大同,一切烦难自行烟消云散,也就撂下这重心事,自去忙她自己的。地一开冻,紧跟着就要种地,她又有的忙了。
任舒啸这会正和陈先生四处奔走。
只能说这是天意。俗话说,才磕睡就有人送枕头,大概说的就是他这种状况。无意之间结交了陈家公子,便认识了陈先生。
一来二去,任舒啸深受鼓舞。原本他只觉得这是个隐隐的良机,可以借这个名头把青玉接到城里来,但经陈先生的解释,他也深以为然。
人之初,性本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从生下来那一刻,可以说是平等的。及到后来的不平等,那也是情势所逼。但如果女子读书,认字,就不会让女子只苑囿在后宅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整天只知道鸡毛蒜皮的小事,看事情也好,处理事情也好,都不会小里小气,没有远见。
况且此去京城,任舒啸知道但凡有点家底的人家,女子都是从小就上家学的。除了读书,认字,也学些女红、刺绣,再有条件的,便学琴棋书画,借以修身养性。
可对于乡下来说,不只是女子,就是大部分男子都是大字不识,终其一生浑浑噩噩。读书固然不一定能高中状元,出人头地,但认了字,眼界自然就开阔,于己于后代儿孙都是有益处的。
陈公子处处掣肘,被陈老爷三番五次的管教,却屡教不改,一气之下打了二十板子,彻底关了起来。这都过了年了,也不让他出门,竟是连省城都不打算叫他去了。
任舒啸就成了陈先生的绝对拥趸者,每天在一起研究大计,差不多了,又开始四处奔走,找开私塾的场地,四处延请品性、为人、学识都好的人做为孰师。
还要四处游说,给附近的百姓们讲读书的好处,鼓动他们让孩子到私塾里来上学,尤其是那些家境贫困,膝下是女孩子的家庭。
别的都好说,虽然万难,但只要功夫到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也不是势比登天。就是女先生的事,一时半会,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
任舒啸自己心里替陈先生着急,可陈先生自己却十分笃定沉稳,好像早就胸有成竹一样。等到万事俱备,交了一年的租金,租了一家还算比较精致的废弃小院,随时等着要开孰的时候,陈先生才缓缓道出原由:原来他早就有了合适的人选。
待听到沈青玉这三个字,任舒啸的心几乎都要停滞了,遏制不住的狂喜,如扑天盖地的暖潮,将他兜头罩住,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待要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一时间只觉得陈先生这个决定再正确也没有,放眼这整个县城,竟真的再没有比青玉更合适的人了。
他半晌,只是凝重的点了点头。陈先生再说什么,他几乎都没听见,心早就飞进了那个普通简陋的小院。
陈先生亲自到了沈家,把要请青玉出任女孰师的事一一道来。
沈四海点头:“传道、授业、解惑,是造福百姓的事,先生能选中青玉,是先生厚爱,也是青玉的福分。”
他本人是没意见的。
石氏却犹豫着道:“只怕,不太好吧?好歹青玉也是待嫁的大姑娘了,如此抛头露面……只怕将来于名声有碍。”
陈先生解释:“虽说是私塾,但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原本是想办个女子学院着,只因一时人们的观念陈旧,固执,轻易不能影响,所以就开设了男、女两种,分开来上课,分在前后两个院落,平时也见不着面……”
石氏所担心的,被陈先生轻易化解,再加上束修丰厚,石氏也无话可说。事情就这么定下来,说定了日期,只等着青玉把家里的事都交待好了就进城。
青玉早就得了陈先生的事,对这件事并不意外,见爹娘没意见,她也就更坚定了此去的信心。只是家里的暖棚,她是不能再经手的了。
问过沈四海和石氏的意见,两人都摇头:“没那金刚钻,不揽磁器活,我们两个也不是做这个的料,再者家里还这么多地呢。”
青玉便提议:“我看八叔对暖棚早有耽耽之心,不若跟李忠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