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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不敢要?”
“为什么?”
“小人现在是替人家做长工,吃一口苦饭,混饱自己的肚子,养不起何翠花。
“好!你说老实话很好。”李章点头表示嘉许,“不过我要问清楚,你的意思是,只要养得起何翠花,你仍旧愿意和她做夫妻?”
“是。”
“你不会嫌她?”
“小人不知道嫌她什么。”
“嫌她已经不是黄花闺女。”
这一次李阿牛不急着回答了,沉吟了半晌才说道,“既然要做夫妻了,小人嫌她也没有用。”
“你的意思是,如果嫌她,就不愿意和她做夫妻了?”
“是。”
“好,我再问你,朱阿牛抢亲,是因为你丈人把何翠花改许了给他的缘故,你是不是觉得你丈人做错了,你自己一点责任也没有?“
“也不能完全怪他,小人也有错处。”
“你错在什么地方?”
“小人是让赌害的,不该赌输了,把何家的田抵押给朱阿牛。”
“那么;如果;;;;;;”李鸿章翻看了一下卷宗,看清楚何老翁的名字叫何本存,才接下去问道,“如果何本存依旧愿意招赘你为女婿;你愿不愿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尽你做女婿的本分?”
“小人愿意。”
“是你心里的话?”
“小人不敢欺瞒大人。”
“那好,把他带下去,”李鸿章吩咐一声,“带何本存!”
何本存是个老实乡农,只是没有什么见识;才会做出同意朱阿牛抢亲的糊涂事来;刚才父女相见,已经抱头痛哭过一场,知道总宪大人会一改原判而断离,也有了接女儿回家的打算,但接回去,是依旧招赘李阿牛,还是将女儿另行许配他人,却是五中茫然。因为这个心乱如麻的原因;进到厅中,呆头呆脑,答非所问,连旁人都替他着急。
见他是这副德行,李鸿章也不再多问,让他跪在一边,把被告朱阿牛提了上来。朱阿牛在清河县内是使了银子的,所以县内的差役都和他很熟,花厅审问的情况不断有消息报来,心知官司要打输了;这场官司输不得,输了可能xìng命都会不保,是故脸sè灰白若死,人在发抖;牙齿咯咯作响。
李鸿章何等jīng明,一看就知道朱阿牛已经知罪,这可以省却很多jīng神,不妨直截了当的判决,但也不必勉强,告诉他厉害关系;让他自己选择好了。于是问过姓名年籍,第一句话就是,“朱阿牛,你知道不知道,你犯的是死罪?”
听这一说,朱阿牛抖得更厉害了,结结巴巴的说了四个字,“大人饶命!”
“依照大清律,白昼抢jiān良家妇女者死!故念你无知,我不引这条律例,只问你和jiān的罪,你服不服?”
“服,服。小人服。”
“和jiān的罪名是又打又罚,打是杖责五十,枷号一月,交本县执行。”
“是!”清河县令急忙起身,大声答应着。
“罚你罚你出妆奁资五十两银子,另外把李阿牛抵押给你的十几亩田还给何本存,作为李阿牛的遮羞礼,你愿意不愿意?”
朱阿牛因为死罪可免,神智比较清楚了,罚的数目很大,未免心疼,但若说不愿,则依律科断,就是死罪。一想到此,连连答应,“愿意,情愿照罚。”
他既然愿意,事情就简单了,准备好甘结,填上事由和罚项,值堂的差役念给他听完,盖上手印,就算结案了。
李鸿章让人把朱阿牛带走,又将何本存父女和李阿牛带上来,跪听判决。“何本存,刚才朱阿牛受审的情形,你听清楚了没有?”
何本存听朱阿牛能免死罪,心中宽了下来,再听朱阿牛还田作为李阿牛的遮羞礼,便知女儿仍旧是李家的媳妇,这一下心思大定,就如换了个人似的,再不是呆头呆脑的样子了,“回青天大老爷的话,朱阿牛的话小人都听清楚了,青天大人是小人一家的重生父母。”说着,碰了个头。
提审至此,只剩下一个人要对付了,李鸿章如是想着:何翠花事先一定知道朱阿牛要出以抢亲的手段,而既然无所表示,便是默成其事,亦足以证明她确实有嫌贫爱富之心,再看朱阿牛长得也比李阿牛体面,或者一片心都抛注在朱阿牛身上,正好借好女不事二夫的理由,达成改嫁的心愿。按照大清律,只能断她与jiān夫‘离,,却不能促使她与本夫‘合,,如果她既不能嫁朱,心中又实不愿嫁李,那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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