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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将陈醉月一犯先行拿获,严究党羽,禁绝根株。既不可轻率偾事,亦不可任令潜逃。慎之,慎之!”
随手把廷寄递给劳崇光,他说:“辛阶兄,看这样子,皇上竟是不愿等到招安之事有了眉目,就意图以重兵进剿了?”
劳崇光拿过廷寄的军机处笺纸很认真的审视着,心中琢磨着文字中有没有什么可供挖掘之处,闻言不经意的答道:“这倒也说不上,”
“哦?何处此言?”
劳崇光给他搅得乱了头绪,有点失神的抬起头来:“大人,您说什么?”
“…………”
“哦。此事啊。我想,廷寄中虽有调兵授权之语,却也是为防备万一之用,能够不动刀兵,还是不要动用的为好。”劳崇光笑了笑,说:“更何况阿总兵已经派人去和陈醉月商谈过此事,这出兵痛剿嘛……”言外之意竟是不予理睬了。
龚裕像是受了他的催眠一般,附和的点点头:“当然,当然,若是能够不动刀兵,自然是好。”
“大人请看。文中有‘龚裕接获此旨,务当不动声色,密函掩捕’之语,想来,便是破题之言了。”劳崇光放下手中的笺纸,一笑,“于今之计嘛,还是按照我们原本商定好的去做,陈醉月有请求朝廷豁免罪行一节,我想,这倒是应该认真考虑清楚,再做回复的。”
“是啊。听闻户部库丁也有请刑部堂官豁免罪行以为宽慰,却为皇上驳斥的前情。想来,陈醉月之罪远过于这些人,这等要求,怕是朝廷很难答应哩。”
“学生倒以为,这二者未必有共通之处。”
“哦?怎么说?”
“户部库丁身为朝廷部员,坚守自盗,也难怪皇上会动怒。而陈醉月之流,本是莠民,在家乡犯了案,落草为寇。总还是有可悯之情。”劳崇光摩挲着自己越来越发福的肚子,很是胸有成竹的说道:“不过,朝廷于盐务弊政总有改良之决心,其中尤以私枭泛滥,导致官引滞销,盐课总不能如数缴齐为苦。此番招抚陈醉月,若说就能够使私盐绝迹,我想,朝廷未必肯信。”
“你是不是想说分量不够?”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龚裕挠挠花白的头发,问道:“那你说,谁说朝廷才肯信呢?”
“盐商。”
“盐商?”
“是,盐商。”劳崇光大声说道:“盐商联名具结,准予陈醉月投诚,效力赎罪,私盐泛滥之风抑止,官引畅销,保证盐课收入大增,这才是朝廷最爱听的话。所以卑职想,此事总要找到盐商总会从旁协助才是最好。”
龚裕深深点头:“说得极是,就这样办。”
龚裕为刘炳章北上修书一封交予陆建瀛,请求他从中协力。因为皇帝的话中没有要求两江总督从旁协助办公的意思,自己身为湖北巡抚,在公事上和陆建瀛所辖的两江也没有搭界之处,怎么样让对方能够顺从所请,将此事办妥,很是费了一番脑筋。
写好之后,将信交给他:“仲良先生,此去关山跋涉,一切就要仰仗高明了。”
刘炳章很郑重的点点头:“大人放心,学生定当不辱使命。”
带着龚裕的手书,刘炳章北上到了江宁,在督府衙门递进手本。他也是湘省名士,陆建瀛也知道他为龚裕延请到府,倚靠甚重,怎么突然到江宁来了?心里胡乱想着,命人将他请到二堂,自己以便装相见:“仲良兄?久闻刘兄才名满天下,陆某神交久已!”
刘炳章不敢怠慢,以大礼相见,陆建瀛一再阻拦,却碍不过来客的道理大,终于让下人摆上毡条,恭恭敬敬的跪倒行礼:“后学末进,给总宪大人请安。”
“起来,请起来说话。”刘炳章虽不是官场上人,倒也不是白身,陆建瀛受了他一礼,自己则长揖为谢,彼此站起身来,在二堂花厅落座待茶:“久闻仲良兄大名,恨不能识荆,今日一见,果然是风采照人啊!”
“秉章虽小有才名,也不过文字之役。怎么比得上总宪大人学场前辈,朝廷柱石。代天守牧一方,造福黎庶之功啊。”
“哪里,哪里!刘小兄过谦了。”刘炳章果然会说话,一番溜须很是搔到陆建瀛的痒处,得意的微笑起来:“听闻刘小兄在鄂省龚大人府上任职,今天怎么得闲到了我这江宁来了?”
“学生今日此来,是有一件事请总宪大人相为协力的。”
“哦?不知道是何事要老夫一效犬马?”
刘炳章从怀中取出龚裕的书信递过去,后者展开来认真的看了看,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知道龚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