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4/5 页)
情一收了书,书还原为盒,他就把盒子往身边一放,双手十指已搭上膝上的筝弦。
他说:“好个无声之毒。”
温文道:“却毒不倒你。”
无情道:“我听了你的,我的也要请你赐正。”
温文道:“你弹,我听。”
他虽然这样说,可是,神色再也不轻松,不从容。
不是他不想轻松、从容,而是轻松不起来,从容不下去了。
如果说,刚才无情应对他“钱毒”的神态是如临大敌,而今:他面对无情的筝声却似是大军压境,生死关头,更是肃杀异常,半点松懈不得。
无情的神情却变得若有所思。
有所思。
他思想的时候神态很俊,甚至有点悄,很有一般静若处子之美。
那是婉约和冷峻的合并,一向深思熟虑得近乎深沉的地,这时候却似是一个正在恍概括梦的孩子,又似是一个正在仿佛思慕的少年。
所思为何?
何为所思?
他正在寻思的时候,手指已拔动了筝弦。
不徐。
不疾。
看似如此,但一个一个音符,却很快很疾,既准确又酣畅的“流”了出来。
音乐“流”得很淋漓,但指法看似不怎么快。
因为弹者自在。
自得。
这音乐听似并不怎么,但直击人心,又深得人心,令人听后心中有一股舒美,一种感动,足以把一切四个字堆砌的形容词句,都为之打破,撕碎,不但派不上用场,只令人觉得俗不可耐。
这就是无情的筝。
他的音乐。
他心灵的流露。
——可是,他却为什么要在此时此地弹筝?
只是他十指纤秀有力,一弦一弦的拔了过去,很快的,也很自然的,甚至也很自负的,就已拔到了筝弦最外、最细、最高音处。
那儿的三四条弦,特别幼细,在阳光映照下,也特别亮丽,像银针,像绿剑。
音乐弹到那儿,突然间,大家都听不到声音了。
万籁皆寂。
杂声全隐。
——众弦俱寂,无情手中指下,成了唯一的高音。
最高调的乐音竟是无声的!
——无声的高音!
6.千呼万唤的无声
琴有弦。
弦却无声。
人有情。
出手无情。
本来这口筝正弹到高情处,却似突然忘了情;本来乐声正奏到浓情时,却忽然成了薄情。
就像奏者指尖的一记失手。
留了个大白。
也如美妙舞者的一次失足。
落了个大空。
又似浪子的一次薄幸。
伤了女人心。
这筝乐一路“流”到水穷处,正不见雾不见水,却见柳暗花明,恍如一片幽香,细细碎碎,净净踪踪,袅袅绕绕,娇娇娆娆,终于成了千呼万唤的无声,迂回在身,纠缠在发,徘徊在衣,缠绵在心。
那是千呼万唤。
却无声。
无息。
温文人却大惊失色,为之屏息。
他温文的笑容已转为一脸肃杀,突然撤手,拎出两面旗帜,往前往后,一向左向右,各自一甩。
旗衣割风,发出尖锐的呼啸。
然后温文发出一声断喝,各把旗子往青龙,白虎二方位一插,右手一翻,指缝亮出七八根银针,马上嗖嗖连声,飞弹而出。
他发出了暗器。
——向他自己!
他身上、肩上、乃至喉上、脸上的要穴,连着了七八枚针,他还不甘心,左手食中二指骈伸,一连在自己身上疾点了几处穴道。
然后他才喘了一口气。
长长的一口气。
无情这时也停了手。
不再弹下去。
筝止。
他仍端坐,双日平视温文。
温文这才恢复了笑容。
可是他现在的笑意,己带了三分尴尬,三分不安,和四分敬畏。
“好筝,好指法,好明器。”他说,“好个‘相见争如不见,有情却似无情’的‘相见筝,无情针’手法!”
无情道:“承让,兄台银针封穴,旌旗摊道,空前绝后,破绽绝灭!阁下只撤出两面龙虎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