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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关。比如说印尼海啸那次,公司已经派人去泰国,但是又打电话叫我去印尼,那时候没有好的技术人员,而且路也封了,即使赶到现场,新闻的效果和时效性可能也不好了,于是转道香港就去接泰国的同事,但是到了香港就后悔了,因为作为一个记者,这种亲临一线的机会是不能够失去的,于是马上改去印尼。之后开始想办法利用各种资源关系进去,后来通过香港红十字会的帮助我们完成了现场采访。虽然困难很多,但是我个人认为,只要你想去做总会有一些办法的,就看你的决心够不够坚决。
记者:说到记者的专业和敬业,你已经历了多次战地采访,在战争现场有没有害怕过?
闾丘露薇:没有。我跟我的摄影师说:害怕会打乱阵脚,一点好处也没有,不要害怕,有了事,害怕也没有用。在阿富汗和伊拉克我都没有害怕过,只是提醒自己小心一点。到采访现场后,脑子里不停地在想下一步干什么、卫星传输是几点、有没有故事交差等,没时间去害怕。
有一次比较危险,流弹飞来飞去,当然我们是凭借自己的直觉或拥有的基本常识来看,我们知道怎样在安全的情况下进行拍摄。其实每一次爆炸的时候,也是我们进行工作的时候,尤其是我的摄影师,他一听到爆炸声,即使在半夜,也会爬起来,马上冲到露台上拍摄,我不知道他怎么想,但是给我的感觉是他很镇定,同时也感染了我,其实我不用陪着他,但是我会陪他,因为支持是最重要的。
做记者的感觉太棒了!
记者:你在伊拉克巴格达那样的情况下,有没有做过最坏的打算,最危险的时候想什么?最危险的情况下有没有想过家人孩子?
闾丘露薇:危险的时候是在工作状态下,所以不会想这些事情。
我记得去阿富汗采访前,送女儿去上学,一种很复杂的感情,我什么都不怕,就是担心如果我发生什么意外的话,我的女儿怎么办?等我上了飞机早上的这种伤感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穿上防弹衣,忽然有了一种悲壮的感觉。做记者的感觉太棒了!在前线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作为一个记者,我首先想到这是我的职业,这是我的职责,告诉大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有大事发生的时候,作为一个记者,可能是比较幸运的。因为可以目睹这样一个事件的发展,这是其他职业所做不到的。
记者,各个场合都可能要去,包括战场。对我自己来说,我拿了这份工资,我做了这份工作,我的做人原则,就一定要尽我的力把它做到最好,并不是说为了满足我的什么崇高的理想,没有,这是一个人的起码道德。我所听到的,别人都是说,你真是太勇敢了。我不否认,但是我知道,如果只是让别人看到我的勇气,而不是我所做的新闻本身的内容和影响力,我想我不能够算是成功。
记者:在伊拉克采访时,通过电视画面你怎么把握自己的立场和角度?
闾丘露薇:我觉得我应该把一个事实很原本地告诉大家,不加任何我自己的评论,这样的新闻才更加真实。当然,要做到完全的客观不太现实,但我尽量做到接近。一个镜头的角度不同,或者说话语句的前后次序不同,给大家的感受就会不同。我一直这样提醒自己,因此,无论内心如何悲伤,我还是尽量不把自己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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闾丘露薇(3)
记者:在网上聊天时你曾经告诉大家要学会怀疑媒体,作为媒体人士,这种表达是很珍贵的,你是不是发现了新闻工作不可克服的局限性?也就是,你有时候不可能告诉观众完全的真相?
闾丘露薇:是啊,特别是针对这场战争而言,作为记者我很敬业地报道,我很尊重事实,没有添油加醋,但是我要提醒大家这只是真相的一部分。作为一个记者,这种局限是没有办法的,如果是一件小事,你还有可能把它讲得很透彻,而大事几乎没有讲述真相的可能性,不是一个媒体没有这种能力,而是可能所有的媒体都没有这种能力。
记者:您认为在对伊战的报道中,媒体到底存不存在被人利用,从而误导观众的情况?图像与真相的关系是什么?
闾丘露薇:伊战报道中,我感受最深的是萨达姆铜像被推倒拉下来的那一瞬间,在镜头上看到很多人在欢呼、在庆祝,但你要知道,镜头对准在不同的地方,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我去过那里,其实只是一个很小的广场,那批人加起来也就两三百人,但从镜头里看到的却是一个很大的空间。一些当时在场的美国记者说:观众只看到了欢呼的人群,但没看到背后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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