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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家的开始咬牙切齿了……至于打完之后怎么办,他忘了问。
穆顺再度拱手,问到了关键:“东主在崔家招呼我们,怕是东主不想出面吧?……村里的事情,今后咱就来崔家问计?”
时穿笑了一下,抬头眺望东海县方向:“方老爷现在大约在等东海县的人手都齐了,我不出面还可以麻痹他,防备他狗急跳墙——现在最需要时间的是我们,搞破坏的人不需要准备,而我们需要……明天你先把本村团练组织起来,再派人去其他各乡,就说我们将举行团练校阅。”
稍作停顿,时穿突然提笔写了一张纸条,递给穆顺:“从明天开始,进村的四个路口,全都派人设卡查验,村前的两个口子直接持刀枪,明明白白设卡,村后的两条路设立暗卡,让人埋伏在道路两边,但有人过再现身盘查。
明天你再派人去段氏铁匠坊,每次领取五十副刀枪,连续十日都去,领回的刀枪都分发下去,就说要准备校阅,另外再告诉本乡团练,此事过后,团练作坊要扩大了,他们会有专属的地盘,表现突出的,我还会发给一些农具作为奖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次大家要对本乡本土的人动手,为了打破团练的顾忌,先拿根胡萝卜诱惑着。至于团练作坊的新地址嘛——时穿比较中意方家现在的作坊。
当夜,村里开始秘密动员,值夜的团练迅速换下了手里的棍棒,换上了朴刀与长枪。与此同时,时园的库房大开,灯火彻夜未息,家丁们忙碌地向外搬运着刀枪等武器,自己则换装了火枪……
这个夜里,除了时园崔园灯火彻夜未息,整个崔庄内,方家的、赵家的、余家的,其灯火都亮了整整一夜。方家赵家在连夜商议应付方案,以及可以托付的人情,其余各家则被这种紧张气氛影响,也难以安眠——方家的作坊很多人都有股份,方家出了事,不知情者只以为方老爷二婚罪发作,可能要判监禁,如此一来,作坊无人管理,恐怕要转手或者利润下降。
村中的有钱人家,盘算着乘机追加投资将作坊吃下,钱少的人则担心投资打了水漂……可是方老爷心里却哇凉哇凉的,他明白自己是教中派出来敛钱的,如今自己罪责虽小,貌似只是监禁一年的刑罚,但一朝天子一朝臣,当自己入狱后,教中必然会派人来接管海州的产业,等自己再出来的时候,一切恐怕都不一样了。
当然,自己能否出来还是个问题,一般像这样的情况,教中都会派人在附近监控,一旦那位四方使者出了事,监控的人会立即出现,或者营救或者灭口,但自己现在的情况有点特殊。
当初,教中也曾在海州派过监控人员,自己曾秘密跟他们接触过,想找一副毒药对付时穿——嗯,就从他那个总是耀武扬威在街头收账的小丫头下手,借此出一口恶气,顺便威胁时穿让对方让步。结果,那一夜过后,监控人员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连夜消失得无影无踪,从那以后再也不曾跟自己联系过。
风筝断了线,刚开始方员外心中不免窃喜,想着自己挣下的钱,能瞒多少瞒多少,这种日子真happy……但如今出了事,方员外真感到了孤立无援。
孤立无援还则罢了,就怕这是教中人员出手,目的是抢夺这份不受监控的产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虽然因小罪入狱,能否出来就真是个疑问——为了灭口,他们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其实灭口这种事,以前方员外也干过,当时看着受害者在他面前哀嚎苦求,方员外觉得心情格外舒畅,但这次受害者有可能是自己,方员外心中的感受就不一样了。
自打被释放回来,方员外一直坐在椅子上发呆,看着方家的人在底下七嘴八舌的议论,先开始谈论的是营救措施,方员外心中不免讥笑——皇宋的官制被称为“叠屋架床”,一个官员几个御史盯着。他犯的是重婚罪,事实明晰,还能做手脚吗?谁敢收这份钱将这个人情啊?
你瞧,连平常屁事都管不了的学宫,出手都那么毫不犹豫,这件事,怎么能够挽回?
底下议论的人在方员外的沉默下,渐渐也明白了这个事实,不久,他们争争吵吵的,盘算着方员外入狱后,作坊、铺子该交给谁打理,期间,方家还接待了几波意图购买方家手里股份的村里人,以及意图兑现投资的村人,他们当中,有些人被打发走了,赵家的因为时间牵扯到自己,留了下来。
赵家那位嫁给方举人的女娘也将受刑,她低着头坐在那里不吭气,赵家的男人则参与到争论当中,坚持自家受到蒙蔽,现在被官府责罚,需要补偿——“我家赔出一个女儿,拿一间城里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