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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陪着我走一段路散散心,也应该是上校的责任了?”
“敢不奉命。”
徐豹这话脱口而出,竟来不及收回去。千叶公主转身往前走了,徐豹连忙快走两步跟在了后面。
前面是一个平缓的河滩,依目前趵突河的流量而言,轻易的就能蹚过河去。
千叶公主停下了,徐豹也停住了。
“河水竟这么浅,变化无常,正如人的一生。”
“上游被泥石流大坝截断了。可是最多再过几天,河水会越坝而过,趵突河又会恢复往日的深度。这个时间我们是可以掌握的,也正象人的一生,并非完全捉摸不定。”
徐豹话中带话说。
“你是说,人是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的。”
“人的努力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那么,什么是天堂,什么是地狱?是不是放弃不合时宜的追求,让心灵宁静,就是脱离地狱而走进天堂。”
千叶公主喃喃的说。她感觉到徐豹离得很近,她怕徐豹会听见自己忽然加快了的心跳。她想深深地隐藏起来。
放弃不合时宜的追求?徐豹立即对这句话警觉起来。他忽然精神一振,象注射了一支强劲的吗啡。
“那一年,公主,为什么,突然,不辞而别?”
千叶公主被这话吓了一跳,她确信无法掩饰住自己的紧张与激动了。稍待,千叶公主确信听明白了徐豹的话,上校是指十年以前的事情。她皱皱鼻子,神经质抽搐了一下。
“既然你叫我公主,你当知道为什么?”
“我是才知道公主身份的,不超过二十四个小时。”
“很感谢你的理解。”
“不过,我还是想,亲自从公主的口中,听到解释。”
“你,上校是指十年前的不辞而别吗?”千叶公主试着问。
“两次,都可以,也许,两次,有着必然的联系。”
千叶公主抿着嘴唇,往前走了两步。
徐豹也跟随着走了两步。
千叶公主侧过身子,眼睛从徐豹身旁望向远处。几棵不高的树从草丛中长出来;留下一片阴影。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必然联系。皇族血统限制了我的自由。一百多年来,延续的民族仇恨,更加增添了种种人为阻碍。沧海虽阔,借舟可渡,人海波涛,汹涌难济。徐豹君,如果站在我的角度想想,能体会到我的痛苦吗?——国土窄小,灾害频仍,资源稀少,强烈的危机感侵蚀着国人。我们渴望着,拥有一片宽广宁静的国土。我们,不得不做着别人也许难以理解的事情,我,也不得不做着我必须做的事。”
“我,可以给你,给公主,讲两个故事吗?”
千叶公主望着他,谦恭的点点头。
“那是很久以前了。那一年,我的祖父和几个日本人在一起看电视,播放的是北韩人质问题。金二世——哦,你可能不知道金二世是谁,说有五个人还活着,但不肯放人。”
“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祖父边看边说了:绑架了别国公民还有说的,放不放?日本人便问我祖父:他就不放,你怎么办?我祖父说:那就打呗。话音未落,几个日本人象看珍稀动物似地看着我祖父,说不出活来,过了好一会,有一个人说‘你是在说战争?到底不是日本人。’我祖父这才注意到,日本人的非战意识是多么强。”
“我不明白徐豹君什么意思。”
“那再讲一个。我祖父的父亲,就是曾祖父,认识一位日本人,终战时在上海,他是曹长(班长)。回国时,曹长手下的士兵们犯嘀咕,说听说国内被炸的很厉害,回国后不知有没有饭吃。曹长家很有钱,说你们不要发愁,去我家吃饭,一年半载的没问题。他家在神户,回来的船正巧就到神户,大家都挺高兴。谁知道船快进港时,曹长傻了。天哪,那还有家呀,只剩一片焦土,他还能认得出家才叫能耐呢。漫说原子弹,光B-29的空袭,就炸平了几乎全日本。深受战争伤害的民族,怎么会是战争的狂热崇拜者呢。这些故事都是祖父亲自经历并讲给我们听的,在祖父的本意,是要我们不要带着偏见和狭隘感情,去看待一个伟大而坚忍的民族。顺便解释一下,我祖父曾经派往日本工作,回国后仍然和许多日本人一起共事。”
“那徐豹君的祖父,是在什么时候讲的这些故事呢?”
“在我刚刚加入海军那一年,那时祖父已经九十高龄,可对这些事居然记得这么清楚。我们服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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