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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了。”
何止是他,许多人都已受伤倒地。
伏廷顺着他视线看了眼手臂,小臂没有盔甲覆盖,被支箭擦中,并不深。他咬牙拔出来拿在手里,不是突厥的箭,再在手中一转,却看见沾血的箭尖泛着黑,才眼神微变。
但只一眼,他便抬了头去看战局,那些帮手已被伏兵俘获,被刀押住时,忽然纷纷抽了箭羽在手,刺向了自己的脖子。
罗小义这才发现:“糟了,箭有毒!”
※
大半个多月都要过去了。
仆固部背山而居,感觉不到外面的动向,一派风平浪静。
胡帐里,栖迟端坐着,看着怀中的孩子,这张小脸已经长开了不少,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这个新奇的世界。
“还是没有消息?”她看向对面。
面前一张胡杨木的做的条几,一臂来宽,仆固京恭恭敬敬坐在对面,禀报道:“是,夫人,前线战报是不会送到仆固部中来的,我们自己去打探,也打探不到什么,或许可以请曹将军去走一趟?”
“不用。”栖迟不想曹玉林那么快又去面对突厥人,还是让她好生歇一阵子再说。
仆固京花白摸一下花白胡须,脸上堆出笑,宽抚她道:“夫人放心,连日来部中祭司占卜的都是好结果,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栖迟从不信什么占卜鬼神之事,只觉得以伏廷的为人不该这样,他亲口说的话,不会言而无信。
他说过会来接她,眼看着便要到日子了,竟然一点音信也没有,未免有些奇怪。
帐门揭开,曹玉林从外面走了进来。
“嫂嫂不必对我挂忧,我可以出去探一探消息。”
她早已到了帐外,方才那两句话都听到了。
栖迟看了看她,干脆抱着孩子起身:“罢了,我们自己去他营中好了。”
伏廷的大部人马都在附近,在此吃的都是仆固部中的粮草,再待下去本也有些不合适。
仆固京连忙道:“夫人何不再等等,或许大都护很快就来了。”
正说着,外面竟然真有了马嘶声。
曹玉林立即出去看了一眼,转头回来说:“嫂嫂,的确是三哥的人马。”
栖迟起身,一旁立着的新露从她手中接过了孩子。
她走出帐外,看着阳光下驰马而来的人影,却发现是罗小义。
“嫂嫂,”罗小义抱拳:“我来接嫂嫂。”
栖迟朝他身后看了看:“他人呢?”
罗小义看看她,欲言又止:“三哥……眼下不太好。”
第七十七章
一辆马车自远而来; 一路驶入了军营。
仆固京领着大半族人随行而至; 前后还有驻扎的大队兵马压阵。
车一停,罗小义从前方马上跃下; 快步走至车门旁揭开了帘子:“嫂嫂。”
新露先从车里下来,两手扶着抱着孩子的栖迟下了车,又将臂弯里挂着的白绒领子披风给她罩上。
一旁立即有仆固部里的仆妇上前来; 接过孩子去照料。
颈上带子尚没系好,栖迟便对罗小义道:“走吧。”
罗小义当先领路; 往中军大帐走去。
军营里遭过一场突袭的痕迹已经没了,军帐按序重新驻扎,全员整肃; 兵马休整,持戈的士兵往来穿梭巡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唯有边角几间军帐里不断有人进出; 那里面安置的是受伤的士兵。
中军大帐镇守正中; 守门的两个兵见到罗小义过来便动手揭了帐门。
栖迟在帐门口停了停,走了进去。
入门两排武器架; 地图架横挡在前,绕过去; 后方是一张行军榻。
伏廷仰面躺在榻上; 身着军服; 搭着薄被,双眼紧闭,一条手臂搭在榻沿; 上面绑着厚厚的布条,却还渗出了血迹。
栖迟站在榻前看着他,眉心不自觉蹙紧了。
一路上都在想着罗小义说的不太好是怎样的情形,却没想到这么严重,分明已经昏睡,何止是不太好。
罗小义在旁说:“三哥原本是想自己去接嫂嫂的,但突然躺下,只能由我去……”
他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那日发现那些箭上有毒后,伏廷当即就扯了袖口束带紧扎住了胳膊,又割了伤口放血,而后仍下令继续追击阿史那坚,控制战场,直到回营,才招来军医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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