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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众人仍留守在原处彻夜善后。
李砚回来时没骑马,陪姑姑坐了一路的车。
栖迟与他说了一路的话,先前的事似对他也没什么波澜了。
他从车里下来,看见刚刚下了马的姑父,想了起来,先前姑父也一并去找过他。
顿时便觉得自己今日是添了麻烦,他应当去与姑父说句话才对。
栖迟跟在后面从车里下来,就看见李砚正站在府门边,毕恭毕敬地与伏廷说了什么。
伏廷拿着马鞭,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嘴动了动,应是回了他一句。
李砚似是怔住了,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才点头入了府门,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栖迟走过去,看着他:“你方才与他说什么了?”
伏廷停了手,说:“没什么。”
如何会没什么,她都已看见了。
“到底说了什么?”她想知道。
他朝前往府里走:“真没什么。”
方才李砚在他面前惭愧说:“我以后绝不会再给姑父添麻烦了。”
他回了句:“你若将自己当成麻烦,那你永远都是个麻烦。”
李砚这才无言了半晌,默默走了。
伏廷不想说,是觉得这话或许对李砚而言是重了。
但道理,总要有人让他知道。
这北地数年的困境,若个个都如他这般沉浸在过去,那永远也站不起来。
栖迟没问出什么,只跟着他的步子。
穿过回廊时,借着廊下的灯火,看见他军服上一边的肩头至半边胳膊都沾满了尘土,甚至那肩头处都磨破了一块。
却记不清是在何处沾上的,但还记得他紧紧抓着她找人的场景。
她唇一动,本想说谢,可又觉得那样太生疏了,他们是夫妻,她恨不得与他关系近些,岂能再拉远。
于是转口说:“今日多亏有你。”
昏暗里,他的脚下似慢了一步。
栖迟看着,他手里的马鞭,从左手换到右手,又塞入腰间。
才听见他一声低沉的“嗯”。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出场就已离世但依然存在感满满的光王表示很安慰……
第三十二章
李砚再来到栖迟跟前时; 已恢复如常。
他站在窗前; 听着外面的动静,似乎是去塌山处善后的官兵们都回来了; 有整队而过的声音。
“放心,料想已处置好了。”栖迟在旁说。
李砚回头看一眼姑姑,在她面前坐下; 忽而想到什么,开口问:“姑姑近来与姑父还好吗?”
栖迟正坐在椅上看账; 抬眼看了看他:“好得很,不是都一起去找你了?”
李砚犹豫一下,道:“可最近似乎不常见你们在一处。”
只除了找他的时候。
栖迟翻纸的手未停; 甚至还笑了笑:“没什么事,便是有事也与你无关。”
一句话,就将他的胡思乱想给止住了。
李砚双手搭在膝上; 看着她。
栖迟察觉到; 看过去:“还有事?”
他嗯一声才说:“我想将乳娘送回光州。”
“为何?”她问。
他的乳母王嬷嬷一直负责贴身照料他,若送回光州; 他身边便无人使唤了。
“乳娘来了北地后身体一直不好,正好; 我也不需人照顾了。”李砚说的很认真。
他想着他姑父和小义叔一个身为大都护; 一个将军; 身边也没见总有奴婢仆人跟着,他不想做那等被人前呼后拥的无能之徒。
栖迟知道他是想独立了,也是好事; 点了头:“好,我会叫新露好生安排送王嬷嬷回光州。”
李砚手在膝上搓一下,又说:“我还想去学武。”
栖迟看见他腰间别的那柄匕首,据说是伏廷送他的,问:“你决定了?”
“是。”李砚回得干脆,脸色比刚才还认真。
她想了想说:“也好,但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你自己走,若有困难,我也帮不了你。”
学武不是学骑马,她需提醒一句。
“是,我记住了。”李砚是仔细考虑好才来与她说的,说完就站了起来:“姑姑忙吧,我走了。”
栖迟看着他出了门,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经过这一次,他似真长大了一些,眉眼越发地像她哥哥了。
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