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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马中堂,隆中堂没说,我也不敢动问。对,他好像说,畅春园的护卫已到了换班的时候,该换一换了。”
马齐想了一下说:“换是该换了,只是哪差这几天呢?你去传话,叫各地请见的官员们,都到露华楼前等候。”说完,便甩手走了进去。
这畅春园,是康熙皇帝在世时就开始修建的,建筑规模之宏大,园中庭院、花木之多,早已是天下闻名了。马齐走过澹宁居时,因它是康熙和雍正两代皇帝办事的地方,便恭恭敬敬地施礼致敬。从这里再向北走,便是一大片海子。水中新荷嫩绿,岸边杨柳笼烟。海子后边,一座高楼拔地而起,便是他今天要去的“露华楼”了。这是畅春园内最高的地方,也是圣祖皇帝的一座书楼。当年康熙皇帝每当盛夏,都要登上楼顶纳凉吹风的。从这书楼远眺,依稀可见康熙晏驾时的旧址“穷庐”。穷庐若但从外边看来,只不过是一片寒舍茅屋。其实,听说那里面装璜得十分考究,不过马齐却从来也没有幸运进去看过。如今人去屋在,倒令人平添了几分怀念。
马齐今天所以要到露华楼来办事,图的就是它凉快。海子里含着水气的凉风穿楼而过,就是盛暑季节,在这里也可以滴汗全无!侍卫刘铁成跟着马齐进来说:“中堂,您以往不是都在韵松轩那里见人的吗,那里虽然不如这边明亮,也稍微热了点,可是,放上冰盆,比这里还要凉一些哪!您一改主意,倒害得太监们忙着搬了一夜的文书。”
马齐一边叫人把窗子全都打开,一边笑着说:“老刘啊,你哪里知道我的心意?这些天,我实在是乏透了。一见人,一听说话,我就直打瞌睡。知道的,说我睡得太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在摆宰相架子呢。再说,皇上和宝亲王也该着回来了。韵松轩那里本是宝亲王办事的地方,等他回来我再挪地儿,不是显得太不恭敬了吗?”马齐正说着,又忽然想起今天要见的人还多,就不再闲聊了:“哎,铁成,我过来时看见河南藩台车大人来了。你辛苦一趟,让他先进来说事儿吧。老刘啊,你是老侍卫了,我可不敢让你在这里侍候,更不敢劳你给我站班。皇上快回来了,你也该到各处转转,让太监们把这里好好打扫一下。皇上爱清静,让人把树上的‘知了’全都粘下来。”
刘铁成刚走,河南藩司车铭就进来叩头:“卑职给马老大人请安!”
马齐用手虚抬了一下笑着说:“车大人请起。不要拘礼,坐下来才好说话。实不相瞒,我一天要见百十位官员,都这样客气,就什么事也办不成了。”
五十四回 开封府官吏出丑闻 畅春园刀兵见寒光
车铭坐下来说:“卑职到京已经三天了,是因为田文镜借了藩库一百万银子的事。户部索要银子入库,田中丞又还不上。户部的孟尚书叫卑职来向马中堂报告,并请中堂定夺。”
马齐微笑着说:“田文镜挪用库银,又不是装到自己腰包里了,他是用在河工上的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户部要回来,还不是要再拨下去,来来往往的也不怕费事?这其实只需一纸文书就可以办好了,田文镜错在没有把这个圈儿走圆。老兄管着河南通政司,是朝廷的方面大员,自然是识大体的。千万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和田文镜生分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车铭今天求见,是憋了一肚子的气,要告田文镜一个刁状的。可是,听马齐这样一说,他倒无言可对了。只好咽了口气回道:“是。卑职明白。”
“这次让你进来,是想问一个别的事。听说开封府晁刘氏的案子里面,还牵连着白衣庵二十多个尼姑和葫芦庙的七个和尚。田文镜上了奏折说,桌司衙门里四十四名七品以上官吏,除张球一人外,请旨一律罢革!怪就怪在,就连你们藩司衙门里,也被卷进了十几个人。这样一来,开封府岂不又是一个洪洞县了吗?据说还有些官员的眷属也牵连了进去,简直是龌龊透顶,不堪入耳。为什么一个小小的民妇,就能闹得满城风雨,你知道吗?”
车铭怎么不知道?他又怎么能说清楚这个案子?想来想去的,他竟然呆在那里了。
马齐所以要问晁刘氏这个案子,可不是一句闲话,他已是不管不行了。原来,前不久田文镜上过一个奏折说,河南臬司衙门的胡期恒识得大体,断案公允,还保奏了胡期恒和臬司的张球二人。这封折子皇上还没来得及看,田文镜又变卦了。他参奏胡期恒贪墨不法,草菅人命。要求把除张球之外的桌司官员们“一律罢革”!马齐简直被田文镜闹糊涂了。他不明白,难道河南和开封府竟会如此不堪吗?可今天马齐一问,倒把车铭问住了。车铭虽然不管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