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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如墨,月满当空。
九天之外,星斗划冲。
殷殷血线,密接星辰。
丝丝鲜红,布织天网。
“无量天尊!”
低沉的道号“呜呜”响起,似有百万道士在低声吟唱,雄浑的声音穿云破空!
与此同时,更远处,佛号齐宣,众千万的木鱼“咚咚”作响。
“南无阿弥陀佛……”
一时间,仿佛漫天神佛都在为此刻低声祝祷,遍地妖魔尽皆伏维顿首。
天网愈发鲜艳,划冲的星斗陡然大盛,一道巨大无比的红色半匹练自星斗横空而来,将另一端抛落在大地远方。
红色透明匹练微微皱曲,渐渐形成一座长达千里,宽约数丈的天阶。
片刻后,天阶之上,千人争道,万夫荷担,景象之盛,遮天蔽月!
天地异象,向来十年一度,只是如今掐指算来,不见此景已有一十又六年。
常在不奇,奇者不常在,常在而不在,奇之极在。
临风遥想,当是变天之兆。
第 002 章 杀猪少年
北部边陲小镇,隐于十万大山中。至此往北,再无人烟。
此地松林青翠,猿啼声声,落英缤纷,甘泉如镜。无数不知名的飞禽在林间婉转歌唱,枯叶被野兽踩踏的窸窸窣窣声仿佛就在耳际。只是此间终年云雾缭绕,人迹罕至,鲜有人看得分明。传说常有仙人盘桓。
此镇名为青山,镇如其名。
俯瞰青山镇,其实不过是千座大山间的一道狭长山谷,谷间一条清澈的小溪曲折流淌,养育着全镇的百姓。这道山谷的形状就好似一座高山上流下的一道“口水”,上方极细极窄,稀稀散散地住着些许人家,直至“口水”流过一段漫漫长路,方才开阔起来,形成一个方圆几十里的平原聚集区,才是集镇。
在这道“口水”的最上端,山麓下,孤零零地盖着一个矮矮的草棚,大致两间,四周是用篱笆围成的小院,院中放逐着若干小鸡,满地啄米。
时值正午,一位浓眉大眼的少年在院中“霍霍”磨刀,一道道的刀面反光划过少年皓明的双眼。这个少年虽然头发蓬乱,却难掩俊秀,身板略显削瘦,不过倒也算挺拔。
一位约莫四十出头的大婶立在篱笆外,道:“小王!俺挑了好时辰,申时杀猪,到时候非得你来不可!”
“行,丁大婶放心,一定来!”少年欣然答道。
少年匆匆回屋,囫囵吃了两口,挎上那把宽厚的杀猪刀,抹了抹嘴角,向屋内的一位老者告了声:“我走了。”
“好。”老者并无多言。
少年姓王,名放,年方十六,却是镇里最年轻最有名的屠夫,镇里几乎所有的猪都是被他宰杀的。因为只有他杀的猪,肉质才鲜嫩可口,这一点令人匪夷所思,不过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所有的猪见了他都乖乖待宰,毫无反抗,甚至引颈就戮。王放很清楚,这一切都源于他腰间的那把杀猪刀,一把让所有猪都恐惧也可以说是欣喜的刀。为什么猪会有如此复杂的情绪,王放也不明所以。
丁大婶家在集镇里,从这里过去需要一个多时辰,在此途中,王放还要赶在未时去邻村张大胆家杀一头猪,时间较紧迫,王放揣着杀猪刀一路小跑。
“小放,来了,等你这个小屠夫真是比等圣驾还难啊。”张大胆戏谑地道。
“早上镇里要杀的猪多,中饭晚了些,因此耽搁了。”王放歉然笑道。
“没关系,我家那猪托您的鸿福多活了半个时辰,也算是给我张家积德了。”张大胆笑道:“走,现在去结果了它。”
猪栏就在张大胆家的茅草屋里。所谓的茅草屋说白了就是厕所,别名茅坑。一头硕大的肥猪躺在茅坑边上的猪栏里,用耷拉的大耳朵时不时拍打着蚊子、苍蝇,四周散发着难闻的恶臭,即便周遭如此糟糕,它也睡得怡然自得。
“这壮壮膘,壮得跟头牛似的!”王放由衷赞道,由于多年的职业习惯,他一看到猪就像看到美女一样,总要评出个环肥燕瘦。
“那可不,这可是我家的猪,常言道:猪生王家是为猪,生于张家则为牛。”张大胆的言语中难掩得色。
“呵呵,听你这么说猪生在你家和我家还不一样喽?”王放摇摇头笑道。
“嘿,兄弟,你还真别不信,主强则猪壮。主弱则猪瘦。”
“又是常言道吗?”
“哈哈。”张大胆大笑道:“这是我大胆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