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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王皇后所出的表兄雍王尚卿,好文学,礼贤下士,端得是嫡子身份人品贵重,在内有母族护佑,在外有乐家支持,可以说是众望所归。
可人世间的事偏偏奇妙,尚卿原本该是坦途的未来储君之路,却出现了一个极厉害的对手——陈王尚隐。
相较尚卿,尚隐母族身份低微,外祖父不过是个小小的城门校尉。听闻尚隐相貌俊美,性子温柔宽和,宫中人缘极佳,就连眼前这位皇后所出的长公主,自己的表姐,显然也与他更为亲厚,其人魅力可见一斑。
尚隐除自身有德之外,他的生母卫夫人更得帝王独宠于一身,六宫嫔御平时几乎无缘得见天颜。奇的是还有掌握朝中兵权的大将军邢度舟鼎力支持他,一时间乐家与邢家为了两位皇子在朝堂势同水火,立场鲜明。
本来这些后妃相争、皇子争储的烦心事和她一个贵族小姐无关,可随着年岁渐长,她似乎越来越明白,她从小就希望的能嫁入邢家,与邢家仲子邢鉴结为连理这件事,会随着皇储之争的甚嚣尘上,变得越来越渺茫无期。“乐家生女为后妃,生儿尚公主”的“荣耀”也会在姨母王皇后手中兑现。
王皇后曾多次在大宴中戏言,一旦乐歌及笄后,会让她成为众人艳羡的雍王妃,而她的大哥乐易也极有可能尚眼前这位大公主,让太原王家、雍州乐家再次与皇室亲上加亲。
尚未央看了一阵子便失去了耐心,招手示意乐歌一起离开。
从宁福殿到内廷的长长路上,她不止一次地赞美九哥尚隐的才智和风姿,乐歌虽没有什么心情倾听,却也好笑这位公主的立场。
尚隐十二岁出宫前往封地陈留郡,当时的尚未央不过才八岁光景,难道就已经懂得什么是男子的仪态风姿?
乐歌费解。
宫城重楼飞檐,朱门细柳斜风,大气之余却也未免失之鲜活,夕阳如鹅蛋黄,映衬着女子姣好的面容。尚未央走着走着便靠近乐歌轻轻叹了一句:“乐歌儿,为什么女子个个身不由己,你嫁不了邢家公子,而我及笄之后又不知会尚给何人 ?http://87book。com”
“我一定会嫁给邢鉴,他答应我的,不会食言。”乐歌说来声音不由地高了几分,脸色酡红如晚霞般明媚,惹尚未央莞尔。这样一来尚未央方才哀叹自身的烦恼也仿佛不再挂怀了,用手指去刮乐歌的俏鼻嗔道:“好你个乐歌儿,真不害臊!看那邢家公子将来如何管你。”
乐歌遭她嬉笑,眼圈儿突然一红,其实刚才的那些话她自己说来也是底气不足的,她自然知道世上的事能称心如意的少之又少,更何况乐、邢两家之间还隔着朝局立场。
只是她信任邢鉴、在意邢鉴,从小便已立誓将身心相许,她相信这一切总会有某种转机。他们可以远走高飞,就像邢鉴说的那样,去杏雨燕雏飞的江南、亦或是自古征战几人还的孤烟大漠,只要能与邢鉴生死相依,于她足矣。
辞别公主,已是夜幕低垂,乐歌自八岁入宫以来一直居住在长公主暇丹殿的右侧配房,亥时睡下去,辗转到了子初还没睡着,她便轻手轻脚地起身,拢衣往赤霞湖边踱去。
凉夜月好,周遭薄雾迷离,亭台楼阁仿佛画境,在她面前铺陈,浓笔勾勒,浅墨留白,比白日多了一份灵气飘渺。
内廷的规矩多如牛毛,一直以来,乐歌向来谨小慎微。虽然说姨母正位中宫,她又是炙手可热的乐公之女,与长公主、雍王乃中表之亲,可树大招风,她宁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长公主下月就要行及笄礼,而她照理也应出宫回府去。
只是远在齐燕边塞,她心心念念的二哥哥又会是怎么一番光景?
黑了?瘦了?想必又长高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展颜一笑,随即又涌起说不尽的惆怅。
四年前的春日,她应诺去奉先殿前击打墨鼓,又骑马欢笑着送他远行。她告诉自己不能流泪,只含笑远望,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古道上才让泪水夺眶而出。一晃数年,每一个日日夜夜她都在焚香祈祷、暗自神伤。
四年了!她的二哥哥也该回来了!
乐歌在湖亭间不知坐了多久,忽听见有神秘的楚乐传来,方才回过神来。
楚乐用埙吹奏,高调旷古、中调哀婉,低处浑厚,像是从牧野吹来的习习晚风,令人心旷神怡。齐灭楚后,便禁奏楚音,别说是宫廷就是民间也很难得听到,是谁那么大胆敢在内廷独吹楚音?
乐歌不免有些好奇,便沿着赤霞湖上的九曲流桥往前走,到了寒山亭,只听埙音愈高,乐歌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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