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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自己说:中国周边几万公里,只有与旱獭城相邻的三个地区可以出境到其他国家,别的地方即使出去了,叔也找不到人。她后悔,自己应当出去,却不出去,让叔冒那个风险,值得吗?叔悄然出国,把两个孙子瞒得那么严实,出了问题他俩向她要爷爷,怎么向孩子交代?她安慰自己说:等吧。眼下该做什么?把花花娘仨送走迫在眉睫,今年春假八成不放,准备好了就让兄妹俩把它们放走,夜间走,把黑狸带上。
女儿说她和她哥商量好了,不管‘五一’放不放假,四月三十号晚上走,第二天早晨到塔斯河,天亮了住在柳平荣家,天不亮再往前赶。儿子说不带黑狸,有花花还怕谁!
丽达深情地看他一眼,问儿子,是怕有人来搔扰她,要黑狸保护她?儿子笑了笑。她自我解嘲说,到要一条狗来保护她的时候,哪成了啥了。她说她到牛圈子住,让乐山保护她。谢琳娜说那里也不能去,那上边驻了许多畜群,她去了会受到搔扰。妈妈说不怕,乐山是个可靠小伙子,爷爷选的人,大约都是有本事的。
儿子说人们说四川龟儿子,个子小,乐山却那么魁梧,他像个运动员。谢琳娜说他名字起得好,四川的乐山闻名世界。女儿问妈,他原来在哪儿工作?丽达说听说是国营牧场刚接受的新工人,他转业回家家中生活困难,去年秋天自流来旱獭城,爷爷帮他安排在国营牧场工作,月工资三十二元,今年应该转为一级农工。谢琳娜问一级农工月工资多少钱?丽达说三十六元贰角。女儿“哎哟”一声,说妈的工资比他五、六个人还多。丽达笑笑说她工资降低啦,在苏联是师级待遇,比她爷爷差两级。
“哇,我妈好了不起呀。”谢琳娜在她脸上狠吻了一下说:“乐山的工资我们给?”
丽达说不是,国营牧场给,她给他的一份是私人之间的补助。她不让女儿讲,牧场知道了不好。丽达问儿子,把花花送走得几天?他说最少得三天。她让他们去吧,那三天她会注意自己的。
谢琳娜说她妈,出入枪林弹雨胜似闲庭信步,劝她哥别担心妈,假若放假,她把门反锁起来,谁知道她干什么去了,还以为约了相好呢。
丽达说谢琳娜的主意最好,出歪点子是妈的好老师。
爱洒青山
第十四章、爱洒青山
学校没有放春假,从五月一日到五月四日,国际劳动节和“五四”青年节相联,放节日假四天。
四月三十日下午他们没有去学校,午饭后将两峰骆驼抓来,和丽达一起把架子用山羊毛绳在驼背上捆好,下边铺着当地粗羊毛毡,把花花哄进它的笼子,把旺旺、真真哄进一只小笼,然后将笼子抬上驮架,把笼子平放在架上,花花十分不愿意。
他俩对它连吼带哄,让它趴下,给它半条羊腿,它撕着吃起来,也不管吃完是卧还是站。又盖上一条结实的滩羊毛白色细毡子。毡子十分结实,耐拉耐磨,把笼子捆个严严实实,花花有天大的本事也把笼子挣不开。旺旺和真真合起来没有花花重,还是半庄大的孩子。
一切收拾完毕,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丽达让他俩吃了饭再走,谁也不愿意吃。谢琳娜要吻一吻妈,顶饭吃。丽达与女儿、儿子拥抱、接吻,叮嘱路上小心。三只猛兽回归大自然,比闺女出阁还庄重、仔细。
他俩各穿蓝色青年装和咖啡色条绒马裤,脚着马靴,标准的牧民打扮。金大雨骑黑旋风,谢琳娜骑一溜烟。在太阳没有落山的时候走的是靠山脚的牧道,离边界很近,偶尔有转场和去苏的过路人畜;太阳落山之后,他俩逐渐靠近大路。
那是一条靠山脚下的大路,从沙尔布拉克到杜那拉,经察罕托海到塔斯河是一条捷路。
到塔斯河的时候是第二天上午十点钟。草原上阳光普照,百花争艳。谢琳娜问是去柳平荣家还是往前赶路?他问她是否累了?她说不累,累也没有关系。他说担心到柳平荣家会泄露秘密,他们那一身装着没有人知道是干什么的。谢琳娜也是那么想的,为了安全,不去柳平荣家。
谢琳娜嘲笑金大雨,说在那里“且放白鹿青崖间”让阿廖沙拜倒,让鲁那尼娅、别尔西依卡美丽少女们芳心大开,她哥是出尽了风头,别西卡那一吻真是尽了心尽了情。金大雨想到自己的不辞而别不好意思,说她又瞎说了,还是谢琳娜风头出得足。
谢琳娜说:“哥总是那么谦虚,我可没有瞎说,不是别西卡喊你,母鹿不找你麻烦才怪?看看你吧,连母鹿也喜欢你。”他分辩说自己当时抱着它的孩子嘛。
花花在笼子里叫了几声,谢琳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