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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你对事物那么敏锐。”
“敏锐有时是种负担。其实爱很简单,任何复杂的因素都不适应它,越单纯的人爱就越单纯。”
“可这个世界上单纯的人太少了。”
我想起米米,她是复杂的。
“其实单纯的爱通常也很短暂。”她咬着下嘴唇,“别谈这些较汁的事情了。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呢?爱过吗?”
“不知道是不是爱?”
“为什么?”
我苦笑。菊花是沉重的话题。
“如果是爱,那就是份沉痛的爱。她是我想遗忘的过去,但忘不掉,像是身体的某部分。你是医生,懂心理学吗?”
“一点点。好奇过。”
“我觉得自己有问题,心理病。每到九月发作。起初很痛苦,常出现错觉。现在要习惯很多,有几次险些因错觉送命。以前乡下人说,那是招魂。你相信灵魂吗?”
“相信。生命都有灵魂,否则心栖息在哪里呢?”
“你说的有点道理。以前我不信,但遭遇了几次,就有点信了。”
“是亲近人的灵魂吗?”
“是的。我的母亲、父亲,还有...不说了,那都是错觉。”
“相由心生。你太孤独了。没有亲人的生活,是孤独的。像行走在空旷的原野,没有灯火,走到死,都只听得到风声。我理解。孤独像上瘾的毒药,沉沦不可自拔。这种感受,我也有过。过去的,就应该让它过去。怀念不能让过去在未来等你,遗忘也不能让你没有昨天。”
“我不明白。”
“听过蜘蛛与佛的故事吗?网上流传的。” 她思索着。
“没有。我从不上网,但我想听。”
“佛祖问一只在屋顶结网的蜘蛛,人生最重要的是什么?蜘蛛回答是“得不到”和“已失去”。佛祖离开了,每隔一千年他都来问蜘蛛同样的问题,蜘蛛也执着同样的答案。有天,一阵大风将一滴甘露吹到珠网上,甘露晶莹可爱,蜘蛛爱上了它。这是它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但非常短暂。因为大风又将甘露吹走了。蜘蛛觉得有甘露之前,它的日子除了寂寞别无其它,失去了甘露,它又重回到无涯的寂寞里。佛祖再次问:这次,你悟到了真正的道理吗?蜘蛛黯然道:世间最珍贵的仍然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得不到,已失去?”我喃喃道。我想起菊花,她是我今生彻底失去的,也是我记忆中最珍贵的。“是啊,世间最珍贵的莫过如此。”
“嗯,我也是这么以为,但...”
忽然之间下雨了,雨点打湿了大伞,伞柄处迅速滚下来串串的雨珠,周围的沙滩被雨水浸湿,大朵的雨珠将沙滩砸出小小的坑印。这场雨来得很突然,打断她的故事。我拉住她,快走吧!她不同意,执意要在雨中坐着。
“衣服湿了会感冒的。”我收拾着东西,催促她。
“没关系,我喜欢。”
她仰着脸有些撒娇有些任性,我拗不过,只有坐下来陪她。雨越来越大,我的衣服都湿了,她的裙子贴在纤细的小腿上,但她显然十分惬意,快乐地看着远处的船,时而将手伸出伞外接雨水,雨打在手心上时,她的眼神格外温柔。
我们就在风雨中坐着,看江心的轮渡,看雨花飞溅的江水,心竟在大风大雨中异常宁静。我注视着她,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迎着我的目光,我们就这么凝视着,目光一直走到对方的心底。
黄昏的时候,雨停了。我们沿着湿润潮湿的长街穿行到了一元路。
我很想拉她的手,那是种难言的温暖情愫。她似乎有所感应,继而回避我的眼神,有些慌乱地说:“我,到车站了。”
我将手缩到了背后,不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下意识中拿出钥匙包,轻松地说:“好啊!我也该回去了。”
她的眼睛忽然一亮,有些迟疑地盯着钥匙包说:“那是什么?”
我愕然地看了看,原来是米米送的匙扣。我有些心虚地递过去了。她仔细端详,轻呼起来:“好精致啊,是枚叶子啊!”
“嗯,不,是情人草!”我有些停顿,现在才发现米米送给我的匙扣原来和她手指上的一模一样。
“好精致的情人草。”
我勉强地笑笑。
“你很爱惜这匙扣啊,断了还用胶补起来。”她略有惊讶。
“是吗?我看看!”我拿过匙扣,在路灯下,真地能隐约看到断痕,怎么断掉的?我想起米米那晚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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