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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又害怕,他是真的把我丟下了。最後,還是門衛把我送回家的。路上濕滑,我摔了一跤,剛爬起來,雷聲和閃電就在身後一起到達,我嚇得又摔了一跤,兩條腿都摔的青紫一片,從那以後我就對雷雨天格外牴觸。」
這個故事,她跟他講過很多次,在從前騙他來哄她睡覺的時候。
但這次梁夢因的目的卻不在於此,陳時序放下了筷子,靜靜聽著她講話。
「我總覺得我性格缺陷很大,總會去迴避那些痛點,說的好聽是心大,說的難聽就是懦弱。」
她甚至從來不敢去翻父親留給她的那些信,也不敢去回憶她和陳時序那段錯頻的時光。
而現在,也不敢去想她和關芷瑩這段為了對方掙扎的時光。
「其實,你很勇敢。」有時候語言也很蒼白,所以陳時序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
很輕柔,很溫暖。
梁夢因重重地呼一口氣,壓在胸口那沉重的巨石,在方才的傾訴中已經在不覺間裂成一片碎石,然後又被他清掃乾淨。
她撐著粉腮,懶懶地掀眼:「陳時序,你有反思過自己的缺點嗎?」
陳時序默默垂眸。
「我先說,你真的嘴很硬。」梁夢因散漫地出聲,很多往事在眼前流轉,在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中,那些情意根本掩飾不住,她輕笑出聲,「一個悶葫蘆,一個心太大,其實我們……」
「我們挺配的。」是陳時序說的。
梁夢因低頭笑了笑,好像彌散的力氣又再次歸來,坐直身體,她咬了一口碗裡的糯米藕。
很甜。
可她心中還有疑問,被擱置幾天,不斷的猜測中,那個疑問愈發嚴重。
再度放下筷子,她又問:「哥哥,魏霽是不是之前跟你說過什麼?」
所有的巧合湊在一起,那個事實似乎很清晰。
「說沒說過重要嗎?」陳時序的回答並不是她想聽到的,但他瞥了眼她的表情,還是繼續說,「至少結果沒變,不是嗎?」
雖然晚了許久,但他們還在一起。
「重要的。」梁夢因皺眉,她還是想要那個答案,哪怕她已經猜到了,「那關係到我十八歲的願望是否能實現。」
「那現在已經實現了。」
在提到那些往事的時候,陳時序的表情總是很淡,和方才溫存安慰她的樣子相差很大。
很明顯的避而不答。
「可是差點就沒實現,如果我沒回來呢,如果我們沒見面呢,如果……」
「沒有如果。」
陳時序不喜歡去想那些「如果」,但沒辦法否認的,他卻是靠著這些「如果」撐過了這四年。
唯物主義到唯心主義的轉換,只需要一點「如果」帶來的貪念。
「可是那是不一樣的。」梁夢因在這種事情上總是格外執拗,「昨天的生日,今天才吃到蛋糕,那還算生日蛋糕嗎?」
是蛋糕,但已經不是生日蛋糕了。
隔了時間,有些東西總會變質。
陳時序眉宇間積了濃重的雲霧,拂塵也無法驅散,他輕輕吐息,淡然望向她:「那你每年的生日蛋糕有吃嗎?」
「什麼意思!」梁夢因忽然握緊手指,心跳在一瞬間加速,幾乎快要震出她的胸膛,「你不會……」
每年按時送到她住所的匿名蛋糕,沒有任何留言,沒有任何署名,只有送貨員那一句是「iss liang」,證明那是屬於她的蛋糕。
一開始她還以為是惡作劇,後來每年都會送到,終於引起了她的注意。
宗澤言打趣說大概是她哪個追求者,梁夢因也是這樣認為,便沒有再去追究。
雖然,她一閃而過的那個念頭,會不會是陳時序送來的。
可是他卻從來沒有聯繫過她,又怎麼可能會送來蛋糕呢。
那時她只笑自己自作多情,如今猜測被證實,卻有種莫名的惶恐漫上。除卻惶恐之外的,還有幾分憤怒。
「那你寧願默默送蛋糕,也不願意出現在我面前,是嗎?」
「魏霽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讓你這樣顧忌?」
「你不是說我們是家人嘛?那到底有什麼不能說的?」
「心裡藏著那麼多事,陳時序,你都不怕把自己壓壞嗎?」
「你以為你的肩膀能擔下那麼多事情嗎?你以為你是神嗎?所有的一切都要你來承擔嗎?」
梁夢因氣鼓鼓地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