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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厢内休息,听见公子唤他便钻了出来,叶长流直接打开瓶盖倒出一粒药丸,递过去,“看得出是什么药?”
木揽风眉头微皱,也不多问,接过药丸闻了闻,瞥见跟着公子身后奔来的两人,看向叶长流:“这是给谁服食的?”
“我是问你这是什么药!”
“这种麝香味是曼陀罗叶,颜色呈黑褐色,说明还混有种子末;甜味则是野荔仁,另混合白千层和酸味草……”木揽风见叶长流脸色愈发难看,便慢慢放缓声,“怎么了?”
“所以,这药物的作用是……”
“呃……”木揽风犹疑了一下,“主要就是让人产生幻觉,长期服用易癫狂易成瘾,不过这药中掺杂镇静草药,大抵是令人在昏睡中梦到各种幻境……公子,这是给谁服用的?”
“幻觉?癫狂?!”叶长流拳头捏紧,怒不可遏的瞪向四福,“你家少爷吃的就是这种药?”
“叶大人……”四福战战兢兢的退了两步,崔铭旭亦是大骇,“你为什么要给容大人吃这种东西?”
四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从他眼中簌簌落下,显然是伤心到极点,“是少爷自己要吃的……”
“他要吃?”叶长流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他一把提起四福的衣领,“他好好的一个人,没事吃起毒药?!”
“一点也不好!”四福也怒了,声音不觉的大了起来,“如果没有这药,少爷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叶长流心中咯噔一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少爷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经疯了!他说,如果不是因为他自以为是要去做晋阳城太守,小陵王怎么会乱了方寸?如果不是因为要保住他的命,小陵王和云少爷怎么会死?所以……”四福抹着泪,吼道:“所以从十二年前在小王爷死的那刻起,少爷就已经疯了,他守着小陵王的尸首好几天,不让任何人去碰,他根本认不出周围的人,谁要是敢上前,他就拔起刀对人喝道‘谁都不准吵阿陵睡觉’,就是老爷来了都没办法……后来,后来等到少爷因为几日几夜不食不眠晕了过去,才把他连夜送回府……”
震惊之下的叶长流怔怔的松开手,眼神空洞的看着四福,木揽风伸手将他们两拉离一段距离,方才的这一段话,饶是外人都听得心惊胆战,更何况是……公子呢?
四福激动道:“少爷醒了,不疯不喊了,只知成天捧着那块小陵王死前握着的玉一个人躲在房里喃喃自语……老爷夫人成日相陪,少爷也渐渐有所好转,大夫说……其实少爷根本就没有疯,他只是不敢去相信小王爷和云少爷已死……待到少爷渐渐恢复神智后,老爷对他说,小王爷既是为了少爷死的,那少爷就更应该活下去……可少爷说,他夜夜噩梦皆是小陵王腰斩的面孔和惨叫,夜夜如此,他根本不敢入睡,他这样的活着,莫不是比死去还痛苦千万倍?”
“所以,”木揽风见叶长流与崔铭旭面色尽失,忙接道:“服食这种药丸,可以帮他实现最大的愿望,梦中的赵永陵平安无事,他才能够夜夜安然,活到今日?”
四福双手颤抖,神色黯然的点点头,“只是现在……如果到了这个时候,少爷还不吃药,他就会产生幻觉,我怕……”
下一瞬,叶长流倏然扯断马与车栓着的麻绳,翻身上马,飞快疾驰而去。
木揽风阻之不及,追了几步,终究追不上影。
罢了,知道容辞这种情况,对公子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他会拼命保住自己的性命,让容辞重新振作。
待到木揽风折返回大理寺,琢磨着如何找匹马把马车运回府邸时,却见崔铭冲瘫软着身子倒地流泪。他叹了一叹,“放心,容辞不会有事。”
崔铭旭心头一酸,哽咽道:“这种毒药他吃了十几年……我看过医书,容大人他……活不了太久的……”
“有我家公子在,就没什么必然。”木揽风道,“容辞那书童呢?”
“走了。”
“走?”方才还哭得要死要活的,现在倒也走得痛痛快快啊,他都不担心我家公子怎么样他家少爷么……呃,等等……
木揽风眉睫一颤。这四福方才所言皆为容辞的痛处,连崔铭旭都知晓不详,他为何会对公子这面都没见过几次的人说起?还道得如此详细?
“木公子。”崔铭旭缓缓站起身,“我想问,叶大人去哪寻容大人?”
“别人不敢说,若是容辞,我家公子一定……”声音戛然而止。
不错,公子如何找得到容辞?连四福和崔铭旭都不知其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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