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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虽然并不了解温六迟为何感慨,但十分明白:一个人要是有感触,你最好就让他有感而发的诉说一番。
——这样,他会好受些,你会明白些,他对你也会感激些。
大家都好的事,不妨做,而且该多做。
王小石此际的原则是:该做的,就做;该说的,就说。从前,他还年少,许多事未明、未懂,他的原则是:该学的,就学;该进的,就进。日后准备进入壮年时,原则就变成了:
该放的,就放;该玩的,就玩。到了老年,原则就应是:该退的,就退,该闲的,就闲下来好了。
人每个时朋,该做那时期的事;时候到了不去做,就会追悔;时机未到却硬要做,做了也无味。
每个时季都有不同的情怀与旨趣,正如四季不断更递的风景和变迁。
每个时候都有不同的契机,而且每个人都不同,每一次都不一样。
刚才是该答的时候,所以王小石就回答了罗白乃的疑问。
现在是该问的时候,于是王小石便问:“为什么?这儿这花发生了什么事?”
温六迟悠然反问:“你觉得这桃花有何特别之处?”
王小石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眨了眨眼,仿佛这就不只把这株桃花的香味儿吸进肺里,还把它的艳姿也关入了眼帘内,如此便可永志不忘,深心记取了。
然后,他以刚才温六迟的口吻说:“这株花开得特别盛,特别旺,特别美,特别香,特别艳,特别灿烂,也特别迷人……”
他以温六迟的语调如此形容,是因他知道:惟其如此,才能迅速勾起温六迟的深刻感受,以致产生契合共鸣,使对方更能说出他心底里想说的话。
果然,温六迟道:“这花是很出色的,它除了花开特别多,特别旺、盛、香、艳之外,它还有一个奇事儿……”
王小石问:“什么奇事?”
温六迟道:“它开的是桃花。”
王小石:“当然了,它是桃花树,开的当然是桃花,总不成开成桂花吧?”
温六迟道:“但它长的是李子。”
王小石叫了起来:“什么?”
温六迟重复:“它开桃花,结李子。”
王小石一时难以置信:“有这等事!?”
温六迟道:“确是。我就是看中这桃花在此地开得如此艳盛,结得又是异果,所以才在此处设店。”
王小石极为同意:“看来这确是风水宝地,才致有奇花异果。”
温六迟更正道:“奇花苦果。”
王小石不解:“是桃花李果。这应是桃李春风、桃李满门才合理。你这儿客似云来,客房常满,越做越旺,是吉花祥果才对。”
温六迟叹道:“男儿不能太有志气,有者易受挫折。女人不可太美,太美易落风尘。连花树也不能太奇,太奇则易遭劫。”
王小石不明白:“遭劫?”
温六迟道:“你听过这儿的‘花石纲’吧?”
王小石冷哼道:“又是朝廷在这儿设应奉局,强抢天地自然、天下百姓的珍奇异物,说是奉献给天子的玩意儿?”
温六迟也冷哼道:“都说是呈献给开封府,但中间到底给谁搜刮了,有谁知晓?哪儿知道?但这儿的官员恶霸趁机逞暴,挂着供奉天子名义,见奇的事物就占,见好的事物就抢,见珍见宝更恣意掠夺,只苦了天下黎民百姓!”
王小石顿时已明白了一半,道:“这株桃花已给看中了吧?”
温六迟道:“便是。你看,树身已加封了敕檄,谁也不得近前,谁也不可以碰。”
王小石嘿声道:“这树献给皇帝?怎么个运法?连根刨起,还是砍为数截?这样的花还会开吗?果还能结吗?树还能活吗?这是人干的事吗?”
温六迟道:“他们硬是不管。他们就是要花,要果,还要店。他们连这客店也给封了,说是十日之内就要结业迁离,说这店沾了皇上的祥气才能兴旺,而今要全归国有,朝廷自会派人接管。”
王小石不禁勃然大怒:“他们这算献宝予天子?我看他们是趁火打劫,见这店能赚,想藉机侵占才真!”
温六迟只冷笑不语。
罗白乃侧垂着头,眼在上瞧,看树看花,忍不住道:
“桃树结李子,哪有什么稀奇?龙生九子,生到第十就成了蛇了。我家乡雨宝镇还有只母狗生下了只小猫,有只猫产下了小鼠呢!敢情是他平时近猫多了,又或是那猫儿贪馋吞得多老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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