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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惊叫,“不要,我要嫁人的!”
“那就好好呆在这,等他回来。”罗净脸色忽然变暗,起身出门,丢下一句,“我去弄些饭菜。”
这个和尚总是阴晴不定。我悄悄拉开衣领,探视胸前的伤口,雪白而柔软的肌肤上,一寸长的伤疤格外醒目,望见自己的身体,忽然觉得脸上好烫。赶紧松了手,觉得我真是无药可救,这样的处境,为什么还心平气和?我差点丢了性命,应该恨才是。
秦朗坤、沈云珞,我咬咬牙,决定开始恨他们了。恨他们忘恩负义、恨他们不辨是非。
罗净给我带回一碗简单的斋饭,方才的不悦还挂在脸上,蹙眉问:“你嘴里絮絮叨叨在念什么?”
我捧着饭碗,忿忿道:“在恨人。”
“恨人需要这样念出来吗?”
“念出来才会记得。”
“既然根本就记不得,证明你心中并无怨恨。”罗净回到桌边坐下,也端起碗筷来,“恨或者爱是出自内心,不会有人像你这样说出来。”
我忽然觉得喝下的那道符咒的法力在慢慢减弱,于是施法护身,令伤口不那么疼。“不说人家怎么会知道?大师,你爱我还恨我呢?”
罗净一怔,又低下头吃饭。
“那你知道我到底是恨你还是爱你吗?”
他猛地咳嗽起来,应该是被米粒呛住了。
我乐颠颠笑起来,“瞧,我们互相都不知道!所以要说出来人家才知道。”
他语重心长唤了我一声:“小桃花。”
“嗯?”我耐心等待他的下文,他掂量半天才说:“吃饭。”
“啊,没了?”
“食不言寝不语。”接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碗里的饭都吃光了,溜之大吉。
第八章 104、惜余欢…2
每回换药都要清洗,我怕疼,又不相信罗净的法术,于是自己施法陷入昏睡。有一回醒得早了,罗净正心无旁骛给我抹草药,修长的手指在我左胸那道口子上滑过,一遍一遍,好像抚摸。我竟不觉得疼,便眯着眼看他认真的样子,不知不觉看得入迷。
药敷好了,罗净从怀里抽出洗净的白布条,打算替我缠上,冷不丁发现我醒着,脸唰地一下全白了。猛地将我的衣襟拉紧,“你怎么醒了,不疼吗?”
“不疼,很舒服。”我故意坏笑着,“怎么不接着包扎了?”
罗净将布条轻轻交到我手上,“既然你恢复得差不多了,以后就自己换药。”
“啊?”我哭丧着脸央求,“上药我会,可是包扎我自己弄不好呀!大师……”
罗净冷冷睨着我,“那闭着眼睛。”
“为什么?”
“闭着。”罗净脸色微红,“不然我走了。”
“好好……闭着。”我用双手将整张脸都蒙上,“好了吗?”
他不吱声,将我的身子扳过去,背对他。然后用布条从我的肩上至腋下穿过,一道道将伤口包得严实。我失望极了,本想从指缝偷看他,这样一来,奸计不能得逞。
最后替我掩上衣物,他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要学着自己照顾自己。”
忽然感到一阵温暖,我与他不但非亲非故,而且他是僧人、我是妖精,这些年他却一直在帮我。系上衣带,朝他回眸一笑:“嗯,多谢大师。”
伤势未愈,加上在寺院,女子行动多有不便,我只能呆禅房里,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晚上就歇在罗净床上,他自己则去了别的禅房。
一场秋雨带了些许寒意,草木零落。我精神好了些,找了几本佛经来看。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从屋檐落下一层雨帘,有的滴在水洼中叮咚作响。
忽闻门外有人说话的声音,被雨声掩盖了听不真切,我索性走到门边轻轻打开一条缝,朝外看了去,只见蔺水蓝举着伞在檐外站着,罗净挡在门前巍峨不动。
“大师,我亲自交给她才好。”
“不必了,她现在需要安静。”
“秦朗坤他不辨是非,与我无关啊!我可是有要紧事!”
“要紧事也可由贫僧传达。”
看着罗净一丝不苟地保护我,不由捂嘴偷笑了一阵,方打开门,不冷不热说:“大师,我来见见他无妨。”
蔺水蓝绕开罗净,径自走过来,打量我一番,“你没事了?”
我故作幽怜叹道:“性命是保住了,只恐留下痼疾。”说完站在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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