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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还是只有一句话:请姑娘往雍地一行。
曲千秋心里不由得又惊又惧,对于这位突然从“天”而降的夫君人选,她心里更多的却是满腹疑问。她缓缓坐回了椅中。这张桌子是她从曲府带来的家私之一,这个暗格也只有她一人知道。但现在,显然有另一个人知道了。
又看了一遍便条,曲千秋看着上面明明白白的指示,心里渐渐镇定下来。无论如何,看来这一次雍地之行,她是非去不可了。
在京城郊外作别了送行的朝臣,绝颜和建陵候的车队开始了南行的路程。车队渐渐远去,在他们背后扬起一片烟尘。前来送行的群臣缓缓散去,祁落扬眼见人群渐稀,就朝站在亭中眺望的寒诀走了过去。
这个亭子建得颇高,周围景色可以一览无余,因此他们可以安心在此交谈。任谁在远处看到,也只会以为他们两人不过是在闲谈而已。如果有人想在这样的旷野中偷听他们的谈话,那么还没等靠近就会被他们发现。
两人目送着车队远去,祁落扬轻轻开口:“殿下,经过这两个月,我想那人现在应该不会再认为殿下对王妃的态度与众不同了。”他身着朝服,微微笑道,“而且这次省亲殿下也没有陪同王妃一起回去,该是再无可疑的了。”
寒诀没有答话,那次他揭破了左婕妤的行迹,选的时机本来无可厚非,唯一的疏忽是一个变数——绝颜对他的影响。而他后来发现,这一点显然也被左婕妤抓住了。因为在最初的惊讶过后,他对绝颜的态度似乎立刻成了左婕妤眼中一件耐人寻味的事情,耐人寻味到值得她好好花心思侦查一番,只为弄清绝颜在他心中的价值,或者说,来弄清她是不是他的弱点。
绝颜,他的眼神忽然深邃起来,目光投向无垠的天际,她的确是他意想不到的一个变数,也是他永不会让人知道的弱点。
就这点而言,他不得不承认左婕妤的直觉的确还是有些可贵之处。
弱点,他当然有弱点。寒诀的唇边勾起一丝冷笑,一个人,只要他还有求于人,他就必然有弱点。这世上本就没有无懈可击的人,所以也没有无懈可击的计划。
想到自己有求于人的事情,寒诀的眼中不禁掠过一抹阴影,为了走到那一步,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那其中自然也包括很多有求于人的事情。对他而言,所谓的“求”不过是一种手段。它可能是收买,可能是命令,而所有的可能汇在一处,叫做利用。所以,在大功未成之前,他不能随自己心意来处置一些还有利用价值的人。
比如——那个在他的新婚之夜将凌卿意私放入宫的女人。
一直以来她和祁落扬堪称是他的左膀右臂,没想到这样的她却会将她在未诀宫中可以通行的玉牌——只有她和祁落扬才有的玉牌借给了凌卿意,从而生出这种种的事端。好在凌卿意只当它是普通的腰牌,并不知道它的价值。
即使他后来查清了事实,却也只能忍耐。
因为时机未到,因为这是她做过的唯一一件蠢事,更因为——她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
祁落扬注意到寒诀的沉默:“殿下,殿下是在担心王妃的平安么?”身为寒诀的亲信谋臣,实际上两人更近于知己好友。他怎会看不出寒诀对绝颜的态度早已超过了应有的分寸?只可惜他也看得出另一方的绝颜似乎并未因此而乱了心绪。
那个冰雪聪明的女子似乎什么都可以看透,却偏偏看不透寒诀的心事。所以看着这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作为旁观者,他也只能在心里替寒诀轻轻叹口气而已。
“九弟那边派人出去了吗?”
“暂时还没有。”祁落扬说道,“三皇子和芜王这边也已经加派了暗中护卫的人手,殿下可以放心。”
寒诀轻轻颔首,压低了声音:“七弟那边呢?没有被人发现吧?”
“按照殿下的吩咐,七皇子现在正在府中‘养伤’。”祁落扬的声音中多了一分小心,语气也更加的平淡,“之前御医已经亲眼见到七皇子,又有凌将军按时回朝禀报,不会有人生疑的。”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又添了一句,“有曲姑娘在宫中,凌将军也不会轻举妄动的。”
寒澈平定楚州凯旋而归,他和三皇子寒照是一母同胞,那么三皇子一派的势力自然就会大增。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另一方面,一旦寒澈回京,禁卫府的兵权又将从雍雪见手中交回他的手中。寒诀知道御史令雍雪见乃是五皇子一派的人物。也就是说,只要寒澈一天不回京,那么京城的守卫就握在五皇子一派的手中一天。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