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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蹊跷?”
“嗯。雷承凯既然答应了以亲笔自白书担下所有罪错,就不应该还在手写账本里留下线索。否则,太说不过去了。”
文子启淡然摇头,“我没见过雷副行长的那本手写账本,所以我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记录了什么。”
韩光夏颔首,“这一招引蛇出洞,做得好。”
“他说他最初并不晓得雷承凯暗中操作违规借贷,那我就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你是怎么知道他从一开始就参与了违规借贷?”
“我只是从时间上猜的……乔亚泉主任偶尔跟我提过,大概是六七年前,雷副行长开始和戚老行长翻脸的——而那时恰好是雷副行长刚开始进行操作违规借贷。”
“子启,你是连蒙带唬,套出了戚魁安的一番话。”韩光夏忍不住笑了,他心觉自己与文子启待在一起,心情轻松许多,笑容也多了。
“我……只是想求个明白。”文子启没察觉对方的反应,他陷入回忆,目光在一霎间变得迷惘,“虽然我从深圳来到北京的初衷并不是这个。”
韩光夏一怔,手握得更紧,“你接下来要去哪?回深圳?”
“我还没想好……”工程师低头,躲避韩光夏的视线,手腕传来的温度几乎灼烫内心。
韩光夏沉默片刻,“子启,我很佩服你能够如此镇静,细致入微地思考宸安银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本以为……你这段时间会很消沉颓废。”
文子启一时未会意:“为什么我会消沉颓废?”
韩光夏抿了抿唇,又黯然叹息,“因为沈逸薪。”
文子启静默好一阵子,眸子深深如浓墨,蓬勃爽朗的阳光照入,也映不出一缕明光。“我只能想着宸安银行,只能想着别的事情……”他的双唇苍白而颤抖,“不然,我就……我一旦停止思考,脑袋里就会压抑不住地想起他……”
韩光夏握着他的手腕——他懂得他的痛苦,正如自己三年前离他而去时的心情。他想将他完全拉入怀中。
文子启却轻柔而坚定地推拒,摇了摇头。
“我想出院了,光夏……”
一百零五:
轮回不息的岁月蔓延至寒冷的季节,白昼渐短。傍晚六点钟,太阳西坠,天色晦暗。
黛色夜风吹入,拂动窗帘,吹乱窗边人的额前碎发。
文子启静静站了一会儿,然后返回床畔,继续折叠衣服。
他于下午出院,由韩光夏送回朝阳区的公寓。
秋风过,大院里的银杏落了一地黄叶。韩光夏站在半敞的车门旁时,委婉询问是否需要自己陪他上楼进门,因为若沈逸薪在家,一旦发生争吵,可能会对文子启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文子启礼貌地拒绝了。
房门打开,一厅二房岑寂空荡,仿佛空置多年。文子启熟知沈逸薪的工作规律和生活习惯——赛思克对东方旭升的收购进行到关键步骤,身负重任的沈逸薪只可能晚归,或不归。
文子启洗了个热水澡,待浑身温暖后,回到自己房中整理与收拾衣裤物品。房子是沈逸薪租的,当初邀请自己来北京,一为订单,二为收购。如今订单已获得,收购则密锣紧鼓进行中——自己不再有利用价值,应该离开了。
床单被套枕套一类的,已经洗好并晾在阳台,天气干燥风大,估计明早就能全晾干。衣服叠到一半,黄翰民发来短信,告诉他房间打扫干净了,明儿下午早下班,来接他——白凌绮去医院探病,其实向文子启说了三件事,一是诚恳的道歉,二是戚魁安进了同一医院的VIP病房和他儿子儿媳的婚讯,三是倘若不希望再与沈逸薪同住,可以搬去黄翰民那儿。
文子启本来不愿意打搅黄翰民,但收到这条短信时,内心涌起一股由衷的感动,眼眶酸涩得想不出如何拒绝。
北京的朋友中,伍诗蕊和蔡弘尚不知道文子启入院的消息——是文子启不让人告诉他俩的,毕竟以前曾麻烦他俩的事实在够多了。小情侣发展迅速,伍诗蕊已经准备带蔡弘去重庆见她爸爸。
徐弘星的女儿在文子启熟睡时打过电话来。韩光夏接的电话。她让韩光夏向文子启转达,她父亲的情况还不错,大约明天出院,然后直接回厦门。韩光夏在文子启醒后,告诉他,自己会去接徐弘星出院,为三年前协助冯浩排挤徐弘星的事向他老人家道一句对不起,然后送他们父女坐上开往厦门的列车。
安静的寝室里,衣服裤子折叠平直,整整齐齐地放入行李箱。文子启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