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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复又举起书来,可这次却是只见那书页上白纸黑字,一个一个跳跃在眼前,脑子里再也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心绪烦乱。过了半晌,才理了理思绪,答道,“我才懒得操那份闲心,做皇帝也太累了,给多少银子都不干!”
他笑道,“依着你说,这做皇帝难道是为了银子?”
我顺口答道,“那不给银子就更不干啦!”
一席话引得他开怀大笑,笑了一会子,他才低声道,“隆科多与我交了底,在他看来,皇阿玛去岁遣我往盛京祭祖,又命我于万寿节持礼祭奠于太庙后殿,冬至日又下旨要我恭代祭天。想是心中的储君人选应是我无疑。”
“嗯,”我应道,“前两次还可以说是因为十四爷不在,因是一母所生,所以命您前去,可冬至那日,十四爷明明是在京中的。”
他浅笑,坐正了低声道,“隆科多还说,据他所知,今年冬至日祭天,仍是我。”说着,愉悦地靠到床栏上,见我的脚还是冰凉,干脆撩起中衣来,贴于他的肌肤之上,“城外冷得慌,我又要去祭天斋戒,过两日我们便回城吧。”
“嗯,”我先是随声应道,忽然,脑中灵光乍现,冬至,那岂不就是十一月十五,可据历史记载康熙应当是死于本年的十一月十三日,忙道,“不行。我们不能回城,就是您去祭天,也要有人在城外园子里接应。”
他被我的话吓了一跳,诧异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只得如此敷衍,随即又接着道,“这离着畅春园近。”
他坏坏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舍不得这桃花坞呢!”
我愣愣问道,“为什么会舍不得?”
他一挑眉眼,道,“福宜不就是在这有的吗?”
我憋不住笑,红了脸瞪了他一眼,想起还在他怀里的脚丫,心思一动,勾起脚趾来咯吱他。
引来他一长串的笑声,转过来抓我,道,“自己怕痒,还敢来招惹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在床上左躲右闪,可一则他手快,二则本来地方就不大,不过两三下的功夫,便被他牢牢拽住,揣进怀里,“哪儿跑,你?”
我娇喘着抵着他的胸口,笑道,“我认输求饶了,王爷饶了我吧!”
他夺过我手里握着的书卷,扔到一边的脚凳上,大手摸索着压上了我的小腹,柔声说道,“映荷,再给我怀个格格。”
我低头埋首于他怀里,轻声答道,“好。”
屋内,情浓四溢,半室旖旎。我们只属于彼此,时光倒转,仿若从来没有过成雨,没有过十四阿哥,我的心,至始至终等待的便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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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二日,亥时即将要过去,接着到来的便是新的一天,因是我知道第二天将要发生的便是一场改换朝主的大事,故而久久不能入睡。
康熙已经病倒多日了,可周围的人似乎都小看了这场风寒,以为圣体只是稍稍欠安,修养数日便会康复,而我,却清楚明白地了解接下来是如何的狂风骤雨。
整个圆明园中只留下我一个主人,其他女眷都已回了城中王府,我仿佛是有某种预感,知道会有人来找我,并没有住到园子深处的桃花坞,而是在前殿稍间歇息。
春妮扣了扣殿门,在外间轻声急促叫道,“福晋,福晋。”
我一个激灵披衣起身,应道,“进来。”
她推门入殿,见我已经披衣而起,正在扣着领扣,凑近了低声道,“畅春园里来人了,在门外候着。”
“赶紧带进来。”
“是。”她应道,趋步而出,只片刻便领了来人进来。
来人一身青衣,看不出身份,只匆匆向我行礼,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阳文合符来,双手递上,压着声音道,“魏谙达及隆科多大人吩咐奴才把这个交给福晋。”
我接过来握在手中,那合符上分明是“圣旨”二字,连忙问他,“隆科多大人可还有其他嘱咐?”
来人摇摇头道,“大人只说雍亲王此刻正在南郊斋宫斋戒,不得圣旨任何人不得相见,故而合符只能交给福晋,请福晋想法子转交。”
“我明白了,多谢。”我示意春妮取些银子打赏他。
他忙摆手推辞,只横着打了千便快步退了出去,头也不回地一路出园子而去。
手握合符,我心中百转千回,难道是我记错了,康熙不是十一月十三日傍晚去世的?看来人的意思,似是隆科多和魏珠这是在给胤禛送信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