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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然一声跪倒在韩奎面前。
韩奎一下子眼泪猛然夺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小就爱逾性命,如今……韩奎伸手扶起了秋萍公主,流着泪道:“孩子,想开点,看开点吧,爹只你这么一个,多少年父女相依为命,爹不能没有你,你要是再这么糊涂,不如你就一刀先杀了爹。”
“爹,女儿不孝,女儿该死。”
父女俩互拥哭作一团。
突然,秋萍公主离开了韩奎,道:“爹,我跟您走,咱们现在就走。”
韩奎一惊道:“不,不行,孩子,咱们现在不能走,咱们现在走,或许可以走得脱,天涯海角,他不一定找得到咱们,但是咱们现在一走,就非连累三少爷不可。”
“咱们走,怎么会连累三少?”
“你不知道,我去找王如俊,是打着三少爷的招牌去的,刘瑾的用心我也清楚,三厂一旦有事,他一定非把差事派到三少爷头上不可。”
“那……现在不走怎么办呢?”
“不要紧,你先安心的在这儿待着,三少爷已经找项刚帮忙了,相信一两天项刚能把你要出去。”
秋萍公主想到了项刚跟刘瑾冲突的事,对这位项霸王,她是相信他有这个能力的。
这一席酒喝得差不多了,不但花三郎跟项刚都有了相当浓的酒意,就连肖嫱娇靥上,都象抹了胭脂似的,泛起了一片动人的酡红。
桌上,还有些剩酒残菜。
望了望眼前的花三郎跟项刚,道:“项爷喝了不少,该歇息了。”
项刚咧嘴一笑:“肖家姑娘跟我玩心眼儿,怎么不说你想偕檀郎归去了呢!”
肖嫱娇靥上的酒意,陡然间又浓了三分,道:“您干吗老跟我过不去嘛。”
“我?天地良心。”
花三郎道:“项爷,我们还是真该回去了。”
“嗯!你们是真该回去了。”项刚加重了语气,旋即又一点头道:“好吧,我不做罪人,放人。”
花三郎一笑偕项刚站起:“反正我的脸皮够厚,我不在乎这个。”
“是嘛,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还有什么好怕的。”
肖嫱皱眉道:“到底是喝多了,您就不能说点儿正经的。”
“想听正经的?好,老弟,放心回你那温柔乡去领略温柔滋味吧,玲珑的事有我呢,包在我身上,我要是不能还你个完完好好的玲珑,往后你就别见我的面。”
“您言重,也只有偏劳您了。”
项刚拍了拍花三郎:“走吧,我送你们小两口儿出去,肖嫱姑娘有自备的香车,用不着我派车了。”
项刚送客送出了大门,望着那辆双套马车载着一对璧人远去,项刚的脸上,缓缓浮现起一丝落寞神色……
花三郎跟肖嫱坐在马车里。
也许是因为几分酒意,肖嫱靠得花三郎很紧。
也许是因为几分酒意,花三郎居然轻舒猿臂,拥住了肖嫱的娇躯,蹄声得得,轮声辘辘。
马车微颠簸轻晃。
夜风微有寒意。
车里温暖如春。
暗香浮动,兰泽微闻。
这该是最为醉人的一刻。
马车,从肖府侧门驶入,直到花园门口,影儿成双,下马车步入水榭。
不知是肖嫱事先交代过,还是巧婢慧心,香茗两杯,红烛一枝,使这座水榭,显得既宁静又安详,还有一种令人说不出,但能清晰感觉出的动人气氛。
侍婢们退了出去,人影儿隔几对坐,望夜空玉兔,水面金钩,天上人间两明月。
四目交换,未发一言,肖嫱流露出少女特有的娇羞,还有心底里的甜蜜。
突然,花三郎心底震颤,这份震颤由心底上升,使得他忙垂目定神。
这,原本无声无息。
但是,肖嫱觉察到了,娇靥一红,螓首半挽,低低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你喝杯香茗,剪烛窗下,默默相对。”
花三郎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我防的是自己。”
“为什么。”
“礼,理。”
“呃!”
“此时此地,我不该,也不能。”
“正人君子!”
“不敢自认,只是知道不该,不能而已。”
肖嫱又低下了头:“我知道,我说过,我能等。”
花三郎双眉轩动了一下,要说什么,可却又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