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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地步。
他流着鼻涕,打着哈欠,眼神如乞讨者一般,不,甚至更卑微,因为他甚至无力去控制自己的思维,舍弃了他的自尊,“小舟,再给爸爸吸一口……就一口……”
在她发现他染毒的一开始,他还尚有理智,他企求叶轻舟不要送他去戒毒所,他是昌茂地产的老总,他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还要脸,还在社会上立足,他说,他不是一个没毅力的人,他既然能白手起家,就自然可以摆脱毒品。
叶轻舟相信了,任何人都很难不去相信自己的父亲,只是她忘记了,吸毒的人,早就不是人了,不再有人的理智,人的情感,人的毅力。
到了后来,叶轻舟把他那些东西全部从家里丢了出去,她不想看见任何白色的粉末,她狠下心,把父亲捆在房间里,她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了,他不愿意丢人现眼,那就只能如此,一次次的发作,他在房间里咆哮,撕吼,叶轻舟靠在门外面一直哭,等他闹得没劲了,她才进去,给他擦去额角的汗。
熬过了很多次,叶轻舟也乏了,回到房间休憩了一下,待她醒来,却看见父亲满足地坐在沙发上,身边是低声啜泣的赵非雅,她含着泪,无辜地说,“怎么办啊……他这样……简直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啊……”直到很多久以后,叶轻舟才发现,她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一个女人。
一边的叶父附和道,“就算是戒毒所也要给犯人逐步减量啊……”
叶轻舟鼻子发酸,她突然很想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她一回头,却不知道自己的退路在哪里,她有父亲,有母亲,却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叶轻舟攥紧了拳头,“我以为你也不会再来这里呢。”
赵非雅没想到她会这样回自己的话,她挑了下眉梢,身后的三人立刻识眉眼的退散,打着哈哈说先走一步。那年轻男子从叶轻舟身边走过时,在她耳边轻呵了一句,“别告诉她。”
叶轻舟一愣,再回头,他已经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远,她回过头来,赵非雅道,“为什么不能来?难道我怕什么吗?”
叶轻舟直视着她,“那你就不心虚么?”
赵非雅脸色一变,辩解的声音也有点微颤,但是她还是不改她一贯的口气“我心虚什么?难道你父亲吸毒,还要我负责么?还是说,你这个原本早就撇清了关系的女儿,小投资得了大回报,还不够么?”
叶轻舟说不出话来,她父母离婚的时候,她被判给了母亲,拿到了那三百万,似乎就和他父亲再无瓜葛了,那年她拿钱给父亲做周转,却没想到这笔钱加上他原本的周转资金,却再投资后打了水漂,叶轻舟不在乎那些钱的流失,只是她未想到,父亲拿这么多钱去赌这么一大把,为的却是去赚吸白粉的钱。
那些年,他挥霍了太多的金钱,徜徉在各种声色场所里,那支掺了毒品的香烟是谁递给他的,他早已不记得了。他不是一个节俭的人,赵非雅也不是一个持家的妻子,原本就很奢侈的生活又多了毒品这么一个开销,在赵非雅的建议下,叶昌茂决定去搞投资,却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借钱的小公司宣布破产,钱款无力追回。
从那时候起,叶轻舟开始相信,人的一生真的是公平的,他早年太多辉煌,就注定在最高点坠落,他钱赚得快,就注定流失得也快,人的一辈子,注定了只有那么多,多得了,就一定要偿还。
他被送进戒毒所以后,公司就彻底交给了赵非雅,那时的叶轻舟在为学习忙碌,她还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她还相信,赵非雅是她的继母,是他父亲的妻子。
记得到他父亲去世以后,她开始接受公司,才发现昌茂公司一半的股份已经到了赵非雅的名下,这时她才恍然大悟。
欧阳骂道,“戏子无情,□无义。”
再后来,她还是没能守住公司,按公司的股值,她卖出了她名下的全部股份,得到了欧阳垂涎的八位数存款以及这套房子。
相比她当时带来的三百万,她似乎真的是小投资大回报。
这样的回报,她宁可不要。
面对赵非雅的嘲讽,她咬了下嘴唇,不知道说什么,突然就看见赵非雅的似乎看见了什么,目光闪烁了一下,叶轻舟一回头,也睁大了眼睛,竟然是乔洛。
他十分自然的走过来,对着叶轻舟淡淡一笑,“小舟,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他说的太自然,让叶轻舟一时都没回过神来,不知道他怎么会找来这里,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找来,他走过来,很自然的揽过叶轻舟,对着赵非雅说,“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