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幅圣像画。”
第二十五周再次出现水肿的时候,伊丽莎白主动在床上躺下。这次要躺十五个星期。
哦,难道我就得这样永远躺在床上?难道我就不能做我想做的事情,像弹钢琴,学骑马,赶车?我的女儿被别人一手带大,几乎不知道我是她的妈妈。她东倒西歪地走到我面前,问我感觉怎样,她一定要看我的脚,盘问我吐了几次,头疼没有。真不知道她小小年纪怎么会对疾病这样关注,但是我太难受了,没有精力去探究这个小精灵的思想。茹贝坚持认为,这个可爱的小家伙长得像我。可是我觉得她那张嘴像亚历山大,棱角分明,显示出她坚定的意志。她继承了父亲的聪明、他的好奇心。我想让大家都叫她艾琳娜,可是她似乎更喜欢人家叫她内尔。我想,中国人喜欢叫她内尔,也许因为发音更容易,不过并不排除是亚历山大开的这个头。
像第一次怀孕一样,这次又是茹贝陪伴她度过这一段难熬的日子。茹贝坐在床边和她玩扑克,给她读书,和她聊天,有事情来不了的时候,西奥多拉·詹金斯就来陪她。虽然和茹贝相比,她不是那种让人兴致盎然的人,但是自从到伦敦和欧洲大陆旅行,西奥多拉也可以讲比她家花园里鲜花盛开或者菜地里大白菜生了虫子更多的故事。
除了萨默斯太太,谁都替伊丽莎白着急。这个女人像平常一样高深莫测,对内尔最可爱的表现她都无动于衷。伊丽莎白曾经希望,萨默斯太太能在内尔身上发现小孩儿的天真和纯洁,不至于因为自己怀不上孩子就对这些美好的东西视而不见。然而,这位玛吉·萨默斯对内尔似乎避之惟恐不及。她对那四个中国女人也没有什么好感。伊丽莎白什么事情都让她们做,她们也从来不会让她失望。
“丽翠小姐,你总得吃点东西呀。”玉说,递给她一块非常可口的明虾烤面包片。
“我吃不下去。今天不吃。”伊丽莎白说。
“可是你必须吃,丽翠小姐!你那么瘦,这对肚子里的孩子没好处。你想吃什么,张都可以给你做。你只需说句话。”
“烤乳蛋糕①。”伊丽莎白说。其实这玩意儿她也不想吃,但是她知道,必须说出一样自己想吃的东西。至少要好咽,而且不至于刚咽下去就吐出来。鸡蛋、牛奶、糖,都是一个卧床不起的病人需要的营养。
“上面撒肉豆蔻吗?”
“无所谓。你去吧,别打搅我了,玉。”
“我很担心,”亚历山大对茹贝说,“内尔会成个没娘的孩子。”他的脸抽搐着,眼眶里溢满泪水,脑袋贴着茹贝的胸口,啜泣起来。
“好了,好了,好了,”她轻轻地拍打着亚历山大,直到他安静下来,“你会挺过去的,伊丽莎白也会挺过去的。我最担心的是,她要是再怀孕,就该走进死神敞开的大门了。”
他从她的怀里挣脱,用手擦了擦脸,为自己的软弱而羞愧。“哦,茹贝,我该怎么办?”
“爱德华爵士有什么高见?”
“如果能顺顺利利生下这个孩子,以后就不能再怀孕了。”
“哼,我刚才不也是这样说的嘛!她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非常伤心。”
“别那么傲气十足了!”
“忍了吧。抗争也没用。在这个问题上,你赢不了。”
五 为人之母(13)
“我知道。”他很生硬地说,戴上帽子,走了出去。
茹贝在她的会客室里走来走去,除了对亚历山大刻骨铭心的爱,别的似乎都难以把握。无论他希望或者需要她给予什么,无论他什么时候希望或者需要,她都会让他满足。然而,她对伊丽莎白的感情越来越浓。这实在是一件无法理解的事情。按道理,她应该轻视这个女人的无能、软弱、阴郁而又温顺的禀性。也许仅仅因为她年纪太轻——刚过十八岁,就又要生孩子,又一次面临死亡。她从来没有真正快乐地生活过。
我想,我现在的感觉是她妈妈才会有的感觉。真是笑话!她的“妈妈”和她的丈夫睡觉。哦,我多么希望伊丽莎白快快乐乐,希望她找到一个她爱的男人。这个世界什么地方肯定有一个她爱的人。这个人就是她惟一想要的、惟一需要的。她不需要财富,不需要奢华的生活,只需要一个她能够爱的人。有一点我知道,她永远不会爱亚历山大。对于他,这真是太可悲了,是对他苏格兰人的骄傲最大的伤害。他品尝到了他不习惯的失败的滋味。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转来转去,转来转去,亚历山大、伊丽莎白和我。
第二天,她去看伊丽莎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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