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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二字撕了下来。
穆清是夏国朝堂中为数不多的蜀国人,成书不多时便有翰林供奉特意将一册抄本送给她过目,那送书的翰林供奉告诉她其中的配图题字皆出自姜怀瑾之手。
旁的学问她不懂,但她瞧得出来,书册中的字迹清新俊逸,画作酣畅细腻,皆堪称翘楚。反观凉国宗室,重骑射而轻文书,姜怀瑾拥有这样的才华,怎会输了这样的一场比试?
再问,碧落却道她只知晓这些。
柳微瑕心中焦急,穆清拉着她的手轻轻捏了两下,以示宽慰,看了眼更漏,估摸着时辰便起身告辞了。
她可没忘了,碧落还道宋修远此时就在太尉府外院戳着。
射艺比试的那日夜里柳柏安便携着夫人来瞧宋修远的伤势,与宋修远两人关在书房里神神叨叨了数个时辰,徒留穆清与陆夫人在花厅中大眼瞪小眼。
穆清可不认为宋修远跟着柳柏安回太尉府是为了商谈公事,前日夜里方才谈过,这会儿又哪儿来的这般多公务?
果真如她所想,一见她被从人带到外院,宋修远眸色清亮,牵着她便同柳柏安告辞回府了。
穆清心底亦好奇今日的比试,回到府上便问了宋修远。
宋修远看她关切的模样,倒也一一同她说了,神情认真,毫无敷衍之意。
原来今日的比试内容是山川风物图。为显公平,太常寺特意令申屠骁作出夏国风光图,而姜怀瑾则是塞上饮马图。
“四殿下的画功我见过的,笔力不俗,且从他对蜀国风物的描摹来看,凉国的塞上牛马定然也不成问题。”穆清曲起左手食指,蹭了蹭自己的下巴,思索道:“莫非申屠骁对于山水写意的造诣远在四殿下之上?”
宋修远摇摇头:“申屠骁的书画功夫的确是上乘的,但比之四殿下,尚缺了些火候。”
穆清的胃口被宋修远吊足了,问道:“那这结果又是为何?”
“落款时,四殿下不慎用细狼毫在留白处划上了一道。为了补救那一道细小墨痕,四殿下用了瘦金体。”
“瘦金体。。。。。。”穆清又蹭了蹭下巴。
宋修远发觉但凡她遇见了恼人的问题时,就会不自禁地有这样的小动作。他伸手将她的左手捉下,解释道:“夫人可听说过宋徽宗赵佶?”
经宋修远这一提示,穆清恍然。宋徽宗赵佶自创瘦金体,瘦金体笔迹劲瘦,但至瘦又不失其肉,故而在凌厉的笔锋之下,又无端显出一股风姿绰约之态。
姜怀瑾的塞上饮马图酣畅旷达,瘦金体虽然是极好看的一种书法,但若用在塞上饮马图的落款上,便显突兀了。
看着穆清的神色,宋修远知晓她想通了,遂又补道:“今日的比试是书,本就更侧重书写、识字、作文。太常寺的那群老狐狸为了顾全申屠骁的面子,便没有在识字作文上刻意为难。只是之于书写一道,便挑了些刺。相较而言,画什么倒不重要了。“
“那申屠骁画了什么?”他这一路行来,游山玩水,想来心中对夏国风光亦有己见。
宋修远看了穆清一眼,神情古怪:“郢城风光,城北这一块画得尤为用心。”
穆清正仰了脖子吃茶,被这出乎意料的答案惊到,一时竟直接略过嘴将茶水送到了喉咙里。她以为申屠骁会选取自认风光,当真是出人意料。
见穆清呛得眼角泛水。宋修远忙从她手中夺过了杯子,轻轻替她拍着背。
穆清被宋修远突如其来的亲近闹红了脸,待缓过气来,脑中的弯弯也转过神来,叹道:“申屠骁果真不简单。他作了郢城风光图,除非四殿下真真是画圣再世,不然太常寺判定他输,便是拂了圣意。”穆清又望了宋修远一眼,幽幽道:“即便没有不合时宜的瘦金体,只恐四殿下亦难赢得比试。”
宋修远闻言,点头赞同。
郢城乃夏国都城,是天家圣威之所在。但凡涉及到了一星半点儿的皇室宗族,朝臣百官都得俯首称道,更遑论申屠骁还极其用心地将皇宫描摹了出来。
穆清盯着宋修远,却见他的面上毫无愠色,甚至有淡淡的笑意,不禁问道:“申屠骁那厮赢了比试,你竟还笑得出来?”
“夫人貌美,看着美人,我心情甚好。”
。。。。。。
穆清觉得自射艺比试后,在自己面前,宋修远愈发油嘴滑舌了。也罢,左右还有三日后的最后一场比试,还未到必输的绝境。
正欲给宋修远的伤口换药,外头却有仆役通传,道太常寺少卿褚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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