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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五月初五,此地距相府数十里,夏阳初上,孤花春余。我举目远眺,忽觉日晖璀璨,前途无量。
第二章踏歌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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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永京内城游荡近一月,被骗了数百两银子后,我对百姓生活人情世故多少熟稔了些。加之先前与李辰檐相处时观察甚微,特地买了把折扇,将谦谦公子模样学了七分像。又闯了数场小祸,掀了几个小摊,当我用银子大大方方摆平之后,在临河客栈的一条街得了个“玉面公子霍回箫”的雅号。
有人奉承道,玉面公子不单单指我长得好,“玉”之一字是纯透的和田大玉,意示我腰缠万贯。我学着李辰檐的样子,手中折扇一扬,呼呼扇着风,笑道:“过奖过奖。”
一日天朗气清,卯时左右,临河街一带喧哗起来。我挤入人群,也跟着朝街的西面张望。近月的经验告诉我,老百姓最擅长的并非居安乐业交赋税,而是看热闹聊八卦。
到了卯时两刻,街头已是人山人海。艳阳高照,清晨的凉意被日头蒸去,我正热得发慌,忽听有人道:“来了来了!”随即又是一阵骚动。
街西口走来一列身着艳妆的姑娘,头挽着双丫髻。等走近了仔细一看,发现那些个姑娘个个清丽动人,我不由持扇击手道:“不错,秀色可餐矣。”
旁边却有人插了句:“这位公子不是京内人士吧?”
我忙套用我用烂了的幌子,笑道:“兄台好眼力,在下锦州人士。”
“南边来的?也难怪你把前头几只乌鸦当凤凰了。”眼前之人身着淡黄粗布长衫,身材高瘦,五官清明皮肤白净,颇有儒雅之气。
他抬手又朝街头指指,我随之望去。那行队越走越近,八名丫鬟身后,又跟一顶四人抬的凉轿。妃色冰绡作帷,上垂有鹅黄缨穗。轿中人隔了纱幔,身形影影绰绰,如月下幽兰,又似水中繁花。
风掀起冰绡一角,闪过如冰似雪的肌肤,芳香弥漫。我又晃晃扇子,惊叹道:“未见人面,先闻其香,绝色,绝色。”
再往身旁瞟了瞟,那黄衣男愣是看傻了眼。我用扇子敲敲他肩膀,笑问:“绝色何许人也?”
黄衣男意犹未尽地抿抿嘴:“永京倾城楼的花魁,名唤暖菱。除王孙公子富家子弟,不接外客。”
“倾城楼,那家妓院?”我诧异道。
黄衣男稍有愠色:“公子注意措辞,虽说倾城楼的确是家,咳咳,但咳咳一词岂非有损菱儿姑娘的身份?”
那声“菱儿姑娘”唤得百转千回,我浑身鸡皮疙瘩顿起,试探地问:“兄台与暖菱姑娘很熟?”
“熟倒也不会。”他淡淡道,“见过几次罢了。”
我拱手赞了句:“原来如此,公子艳福不浅。”
他看了看我,平淡地补了一句,“就像今天这样,见过几次。”
我呆了半晌,扯起嘴角勉强笑道:“兄台如此乐观,小弟万分钦佩。”
他听了此话也不作反应,只是凄恻恻地望着行队远去。
我又道:“看兄台的样子,对暖菱姑娘甚为钟情?”
他头也不回地说:“自然,全永京城内哪个男人对她不钟情?”
我又问:“暖菱姑娘今早何故游街?”
“游街?”那黄衣男回过头来笑道:“公子说话当真奇怪,好像不懂这世事常理一般。”
见我怔住,他又道:“菱儿姑娘前阵子被姬州姬家二公子花了两万两,接去住了三日。今晨回来,我们才来看看热闹。”
我点点头,故作惋惜地说:“原来这暖菱姑娘已名花有主。”
“可不是。”黄衣男也跟着叹了口气,“姬家倒也罢了,只是几年前那少将军,唉”
“少将军?!”我悚然一惊:“哪个少将军?平良少将军?”
2
黄衣男霎时震住,半晌问道:“公子是南面来的商人,竟也知道四年前昙花一现的平良少将军?”
我慌乱笑道:“家父与平良少将军是多年旧识,我听你提起少将军,自然就想到他。”
这番话说的漏洞百出,李辰檐高中武状元时年仅十八,又长年往来落昌各地,怎会与我“在锦州的父亲”是旧识。
黄衣男倒也未曾多想,只“哦”了一声,又期期艾艾地望着空荡荡的街面,叹道:“当真是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沉浮各异势,会合何时谐啊。”
日晖耀目,数道阳光如同金针,仿佛在眼皮扎了几下,我强笑道:“听兄台的意思,少将军和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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