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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瑀缓缓回首,发丝上已有晶莹水珠,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什么事?”
王一只觉得她的双眼带着雨过天晴后的明悟,比之寻常,更显通透。恭声垂眸道:“京里来人了,随行的是皇子身边的崔爹爹。”
王瑀眼中极快的掠过一丝笑意,她那生身亲爹还真是手眼通天啊。
抬眼看了看夏雨,“看出什么来了?”
夏雨嘴一咧,“对面山很陡,江里水很急。”
王瑀极淡极淡的斜睨了她一眼。
夏雨猛的一激灵,挺直腰板大声说:“水势很大,河里又有漩涡,对面又没有办法直接上岸,属下想不到办法直接渡河。”
王瑀缓缓一笑,笑意却一分也未达眼底,“十二个时辰之内,给我渡河的法子。”
夏雨嘴里一阵发苦。她只是不小心多说了几句话而已,为什么就这样从精神与肉体上双重折磨她?地二只不过是每天陪士兵练拳而已。
天一冷笑的看了她一眼,自作孽,不可活。背后乱嚼主子舌根,还被抓住现形,简直是两个光吃饭不长脑袋的蠢才。
三天前,帅营之中来了调令。擢王瑀为折冲都尉,任接风陵渡一切事宜。
风陵渡在淮水下游,因南岸空蒙山横空而出,水流最急。
在淮水战线上,此处几乎是个鸡肋。双方都没有横渡的可能,自然也没有积极防御的必要。
但王瑀接受风陵渡后,发现此处竟驻守着精兵两千,而且都极善水战。另有船匠五百,却未造出一条小船。
她接到的任务是:不惜任何代价,将会从此处渡江的士兵送上空蒙山。
这几乎是个不可能的任务。就算排除万难,横渡淮水,敌方发现军队有大规模调动情况,只要在山顶上扔几块石头,天朝士兵就得含恨江底。
不过,取胜之道,往往在于出其不意。而她,相信王宸。只是王宸选择如何迷惑敌人,她暂时还没有想到。
崔爹爹是睿敏的教习爹爹,睿敏未曾出嫁前,在宫中就很有分量。是以天地十卫的倨傲,对他持礼也是甚恭,丝毫不敢怠慢。
王瑀刚到营帐,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就迎了出来。
崔爹爹已年过六十,精神却极为矍铄,穿着打扮利落讲究。头发用一根双福双寿连珠簪挽得一丝不苟,身穿朱红色团鹤纹锦缎长衫,脚上是同色五蝠捧寿厚底丝履。
拉住王瑀的手,不让她行礼。老爷子就开始上下端详,眼圈微红,“怎么又瘦又黑?吃苦了吧?”
王瑀用眼神屏退偷着笑的夏雨等人,带着崔爹爹往大帐走,“崔爹爹放心吧,那就有那么娇弱。倒是父亲,怎么把你老派来了?这一路上劳顿颠簸,可不是小事,”
崔爹爹冷哼一声,语气里颇多埋怨,“别人来你爹哪放心!王宸那个兔崽子,竟然把你放在了前线。你爹自从知道了这个消息,不知暗地里哭了几场。”
王瑀用自己平时用惯的虎耳式小茶杯为崔爹爹斟上茶,缓声说道:“崔爹爹,您先从大将军那里过来的吧?”
崔爹爹眼里含着欣慰,“小姐通透!老身确实先到得帅营。”
王瑀微微一笑,既然神色还算和缓,想必王宸回应的滴水不漏。料想也是退敌有功,不得不赏。风陵渡虽属前线,却无战事,是颐养天年的好地方之类的说辞。
崔爹爹微一正色,“小姐,我来之前,皇子已请下密旨。你可称病,和老身一起回京吧。风陵渡再平静,也是前线。战事无常,皇子实在是忧心啊。”
王瑀眸色一暗,神情似笑非笑,“然后呢?我还能一辈子称病不成!难道让我一直活在父母的羽翼下,被人戳戳点点到死吗?”
崔爹爹满脸爱怜之意,唇边却浮起一丝苦笑,“就知你不会愿意。你也别怨你爹,他也是为你操心操怕了。”
站起身来,打开地上一个紫檀木铜皮木箱,望着王瑀柔声说道:“老身此次前来,还有一件事。小姐,明日就是你十八岁生辰。皇子说,战场之上,一切从简,加冠礼等战事胜利再为小姐举行。只是让老身为小姐带来生辰贺礼。”
王瑀一愣,前生三十一年的生命里从来就没有过生日的概念。
目光投向崔爹爹捧出的一个洋漆描金小长匣,匣上描龙画风,匣角镶着四块和田美玉。单看此匣就已价值不菲。
崔爹爹从怀中掏出一把黄铜钥匙,打开匣上黄金锁。将匣子小心翼翼的捧到王瑀跟前。
红绒底衬之上,放着一把镶金错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