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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那是生是死就要听天由命了。仗能不能打赢首先就未可知,就算真赢了,他也不一定就等得到那一天。
在靳云鹤面前蹲下身子来,风间原太亲了亲他的脸。
靳云鹤没有动,但是风间原太确实感觉到他在抖。无辜的大眼睛,不出声的嘴,都让风间原太觉得他是怕了。
“你怕什么?”风间原太颇有些讽刺地笑了一声,“怕我么?”
靳云鹤便低下头去,还是没有说话。
风间原太看见他这样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心里突然就升腾起一股怒火,他猛地抓住靳云鹤的胳膊,一把就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靳云鹤的双脚却是软绵绵的站不住,一歪身子又跌坐回去了。
“你他妈的别在我面前装可怜!”风间原太怒吼,“我要打仗去了,我还要把你也带走,你怎么办吧,你能怎么办?”
靳云鹤便抬头看他,眼睫毛上挂了两滴泪珠。他终于开口了,声音软糯着,带着些乞求的意味:“我求求你了,你放我走吧。”
这是靳云鹤头一次对自己说好话,风间原太愣住了,他别过头去,盯着监狱里不干不净的地面:“我说了,你别装可怜。”
靳云鹤就又不说话了,兀自往后一缩,伸手抱住自己的腿。
两人在沉默中僵持了一会儿,风间原太又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双手捧了他的脑袋,狠狠说道:“你跟了我吧,我不会对你差的。”
靳云鹤不看他,看自己的脚尖。
风间原太就不耐烦了,抓着他的小腿把他往外拖:“你别给我缩在里面,出来。”
靳云鹤扑腾了一下,身边却是一干二净,除了墙壁再没有什么,他伸出手来什么都抓不到,只得任由自己被拽着小腿拖出来。
把靳云鹤拖到中间后风间原太就松了手。靳云鹤一失去钳制,立即便又收回双腿,拿胳膊抱了,默不作声地低下头。
风间原太神情古怪地笑两声,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和烟来,啪地点了火,又点燃那根烟吸起来。
外面虽然是大白天,又暑气蒸腾的,监狱里却昏暗阴冷,是永恒的黑夜。逼仄空间里,只有一点烟头在闪光,风间原太盯着那根烟,任由它自己燃烧了一会儿。
而后他皱皱眉,突然就拿了那根烟去烫靳云鹤。
靳云鹤本来就浑身是疤,自然无所谓再添上两个。风间原太如是想。
靳云鹤这时终于大叫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他当然不会任由风间原太乱烫自己,于是就只能在这没有多少空间的地方乱窜。然而这里实在是太小了,不论怎样逃,他总还是会被烫到的。
风间原太最终是把烟头一丢,用双手抓了靳云鹤把他摁倒在地。
靳云鹤侧着身子在地上喘息,双手被风间原太反剪在背后。
风间原太伸手把地上的烟头捡起来,吹一口,那火星便又亮了。
他捏着烟头,在靳云鹤双腿内侧狠狠一捻,嘴里恨恨道:“你再跑啊!”
靳云鹤呜咽一声,在地上躺着不动了,他紧紧闭着眼,用额头抵地,只觉得自己身处的整个世界都是扭曲的。
烟头熄灭了,风间原太一把扯下他的裤子:“痛么?痛怎么不叫?”
靳云鹤翻过身来,看了风间原太一眼,而后便一言不发地转动眼珠,只盯着天花板不再动弹。
薛文锡使出了浑身解数,终于找到了靳云鹤的所在,然而警察厅是日本人的走狗,他实在想不到什么办法可以立即把靳云鹤救出来。
婊子,老天爷就是个婊子。
薛文锡匆匆赶回上海饭店,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再次打电话向叶夫司求助。
薛承福不知所以地在一旁观察着薛文锡,又听到他嘴里说到一个陌生人,心里便有些嘀咕。然而他并不傻,看出来薛文锡此时的不好招惹,就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只在旁边看着,并不插嘴。
薛文锡打完电话后一言不发地就出门了。薛承福瘪瘪嘴,自己在沙发上坐下读起报纸来。
风间原太从天河园搬回了自己家。他的家就在英租界里,是一个曾经被查封的小洋房,装修得很是不错。
但风间原太并没有把靳云鹤带出来,而是把他留在了狱里,因为坚信靳云鹤是个贱骨头,不能给他好脸色看。
靳云鹤只在狱里待了两天,可狱里面暗无天日,抽走了他身边心里仅剩不多的所有光亮。有几个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回到了很久以前,在那段日子里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