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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覃霈一笑:“大概是我等错时间等错地方了,可是这么晚的夜里,你竟然一个人走回家,若是以前,你是会找人作伴的吧。”
余绅出了口气:“嗯,一个人么,习惯了就好。我在国外也经常一个人。”
他这么说着,并没有敢讲自己在国外时便已经自知对于薛覃霈是心生歪念,要把他当做情人对待了。因此他这些年一门心思放在学习上,也不交朋友,寂寞太久便成了习惯。
余绅不敢承认自己这份歪念,所以不敢勤回信,害怕露出马脚,甚至昨夜看到了薛覃霈躺在长椅上等他,他也不敢同他一起回家。
并且在余绅心里,感情永远不是第一位的,得不到,那就不要强求了。
能做朋友的话,也是很好的。
于是多年后的这一次相见,二人都怀揣了满怀的情意却又不敢表露,面对彼此时便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许许多多的话,如鲠在喉,只是说不出口。
第16章 拾陆 心猿意马
当晚薛覃霈睡在了余家。
这种感觉即便是在以前也是相当陌生的,毕竟两人厮混的地点以薛家居多,因此薛覃霈这夜少见地没有沾床就睡。长时间以来他熬夜熬成习惯,经常早上到家才睡觉,只是因为一沾床就睡也有它的好处——这样就不会心存过多的念想了。
此刻二人正是统一地面朝上直愣愣躺着,眼睛紧闭,连眼珠子也不敢转一下,只怕被发现是在装睡,这样就不得不要说些什么。薛覃霈连袜子都没脱,几乎是和衣上床,余绅倒是简单洗漱了一番,身上还留着肥皂的清新味道。
大概二人在一起,因为总是心有灵犀的缘故——便连装睡也成了习惯。
因此薛覃霈不得不在心里苦笑,他猜想余绅也是醒着的。
这样过了许久,因为薛覃霈是个夜行动物,一直也没能如愿地睡着,便终于睁开眼睛朝四周看了看。
余绅的床很小,一般来说睡一个人都有掉下去的可能,在这样的地方睡觉,薛覃霈便愈发不敢动手动脚了,他很怕自己咕咚一声滚下去,叫余绅看了笑话。
于是在这样静谧的夜里,薛覃霈浑身上下只有两只眼珠子乱转。
两只眼睛孤单地转了很久,余绅像是能看见似的突然来了一句:“你要是嫌挤可以把腿搁我身上。”
气氛终于不可逆转地走向诡异。
然而薛覃霈冷静沉着地忽视了诡异的气氛,很听话地把脚搁到了余绅肚子上。
他们小时候也经常这么做,因为睡觉的时候缠着别人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在没有余绅之前,他只能抱着枕头。
这样又过了一会儿,薛覃霈觉得只搁一条腿更难受了,于是轻声问道:“我能抱着你睡么,这样扭着身子不舒服。”
余绅没回答,空气中只弥漫着浅浅的喘气声。
于是薛覃霈自作主张,不声不响地把身子侧过来,抱住了余绅。他把腿收了一下,因为知道被人压着是很不舒服的,然而手臂搂住了他的腰,不动了。
“你太不安分。”被抱着的余绅安静地对他下了一个结论,但同时他也侧过身来,脑袋滑下枕头,在薛覃霈的臂膀里蜷了起来。
他在英国的时候,很多个晚上,都做这样的梦。身边没有人的时候,做那样的梦是会不安分的,但是现在他身边有了薛覃霈,即便知道是短暂的,他也很满足了。
薛覃霈的胳膊收紧了一些,又自作主张地把下巴抵在余绅的头上。
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记得,而余绅的味道,竟一丝没变。
“你真好闻。”薛覃霈不自觉就笑着说了出来,把脸埋在余绅的头上,放肆地呼吸着他的气息。
余绅深埋着头,声音从薛覃霈的胸膛处传来,因此听起来有些闷声闷气:“怎么好闻了?”
薛覃霈十分安心地把眼睛闭起来,声音便也轻轻的,变得十分宁静了:“怎么闻都好闻。”
他多么想一直这样紧紧地搂着余绅,然后就不松开了,此刻是宁静的,他终于将自己所爱的人搂在怀里。一瞬间薛覃霈很想永远离开那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宁愿待在余绅身边去任何地方,但是他自知没有什么本事,需得靠着父亲过活,并且自己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一下子是放不下的。
可他虽然心知一切都很渺茫,深深感叹一番后,却也接着反省了一下自己,琢磨起来要是没有薛爸,自己要怎么过生活。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