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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她,真的能一直这样平静而幸福地厮守一生?
每每想到这些,即使睡着了也会突然惊醒。
他和她好似走在一根锐利的钢丝线上跳着令人羡慕的美妙舞蹈,耳边陡崖峭壁呼啸的狂风随时可能吹断脆弱的丝线,吹走怀里单薄的她——究竟是该执意抓住此刻的幸福,还是该找机会向她坦白所有,祈求心灵上的安慰?
这甜蜜中夹杂着苦痛的幻梦一旦醒来,他的眼前只会一片漆黑。
门外一群下人们准备伺候太子殿下洗漱更衣,大家逐渐习惯了自王妃回来之后栖月殿起居生活发生的巨大改变。以往这样晴朗的早晨,殿下应该在赶往皇宫的途中才是。
“她还在睡,别去打搅……”莫伯言走出房门时已自行穿戴妥当,抬眼见到林娘,轻声嘱咐道。
林娘点头会意,继续摆着圆桌上的三五盘小菜,莫伯言只扫了一眼,似乎没什么胃口。
“殿下,您有心事?”寻到莫伯言不自然的脸色,林娘很是疑惑。
不过即便不问,她也能猜出八九分来,如今殿下烦恼的源头只有一个,从过去到现在也就这一个——她望向卧室虚掩的木门,仿佛有昨夜情浓的温存气味从那细小的缝隙中有色有形地飘散出来。
林娘回过神,看见晨光下莫伯言金边黑纹的衣角一晃眼消失在前院大青石墙面的转角处,她的心里同样升起了一丝不明的忧虑。
莫伯言今日好像又是最后一个踏进朝阳殿,不过还好这次没引起众大臣们大面积的围观。其实准确地说,莫仲思比他来得更晚。只是他一向站在离玉座最远的角落,也不常参与议事,那群活跃的大臣们只顾着自己眉飞色舞,没人有那个闲工夫关注一向游手好闲的二皇子。而细心的莫伯言只瞥了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异样,心中不禁困惑,这个开朗随性的皇弟,怎么会露出那么一副魂不守舍的神情,似乎昨晚还喝了很多酒……
茗氏一族被铲除之后,整个朝野像被里里外外清洗了一遍,即便是曾经攀附着茗家的大小党羽们,都成了惊弓之鸟,有的墙头草立刻倒向皇室,有的为保项上人头草草地提前告老还乡,落荒而逃。
这是景轩帝最为满意的结局,不多的流血就达到了他预期的效果,不止达到,好像还超过了一些些。景轩帝自认不是精明的商人,但他在政事上一直机关算尽,哪怕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毫不留情地架上罪恶的高台替他祈风求雨。
他知道皇儿的爱妃在已经过去的那次惊心动魄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为此她险些丧命,莫伯言也成了她眼里的千古罪人。
然而景轩帝没有任何的歉疚感,若是让他拟定计划,根本不会将一个弱女子排布在内,不过他很心里清楚,皇儿如此大费周章,无非是想让自己承认这个一没身份二没地位的儿媳妇罢了。
颇有些疲累地看着自己最欣赏的王儿立于玉座阶前侃侃而谈,眸子里的凌厉在大殿内光芒四射,景轩帝眼角的鱼尾纹忽然加深,这时的他,看起来不过是个衣着华丽却平易慈祥的老父亲而已。
退朝之后,莫伯言快步走出殿门,追上前面摇摇晃晃的身影。
“仲思……出了什么事情吗?”平常并不大关心这个不让人省事的弟弟,但雅儿在平清宫的那段时日的确受了他不少照顾,想着还真要好好感谢他。
“没……没什么的,王兄。”莫仲思强打精神,有些不安地努了努嘴,尽量将眼神飘向王兄捕捉不到的地方。
“为情所困?”衣襟两侧绣着的金丝在正午的阳光下熠熠夺目,莫伯言很少见地邪邪一笑。
情?!心弦像被人狠狠地踩踏了几下,莫仲思眼光躲躲闪闪不敢抬头。但即便皇兄再神通广大,也绝不可能这么就快察觉自己的心思,想到这里,悬着的心略微放下一点。
莫伯言从没见过顽劣的皇弟涨红了脸一语不发的模样,笑容拉得更开,不太忍心再拿他逗乐,只微敛了神色,轻拍几下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她走了……真的走了……”莫仲思语气淡然,仿佛说的是很无关紧要的事情。
“谁走了?”眼里泛起不解,心中默数着平清宫他所知道的某些妃嫔,似乎没什么头绪。
“她……走了。”他忽然换上一副轻松的脸孔,好像如释重负一般,莫伯言无论如何猜不透他所谓的“她”究竟是谁。
两人闲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题,莫伯言望了望日头,觉得时候不早,惟恐姜隽雅在栖月殿等得着急,匆匆告辞离去。
目送皇兄渐远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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