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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糊弄那个无知妇人的?堂堂的禁咒师白术,原来就只有这么几斤几两的道行。”
一句话出口,气得白术肩膀乱颤。
没等开口,又听男子凉凉的嗓音道:“当年的事,耿耿于怀的仍然很多,就在这宫里,就在你身边,纸是包不住火的。你那么会算,不如也为自己算一算。”
当年的事
韶光靠着树干,耳畔闻音,心弦不禁为之一动。
汉王是在说皇后娘娘?
宦游在外,离开宫闱多年,对宫内盘根错节的事情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在皇后娘娘大丧时未露面,让她一度认为,这样面上热络不羁、内里却冷漠凉薄的人,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是不在意的。可他终是回来了,在明光宫初掌中宫的时候,竟不知他对宫闱秘事也如此洞若观火。
白术呢?
这个一度效忠于闺阀,尽管被皇后娘娘处以宫刑,在朝霞宫覆灭后却笃志幽居塔楼的禁咒师,莫非,也参与到当年的宫变了?
“戏都唱完了,怎么还舍不得出来!”
略带促狭的声音来自背后,吓得韶光一激灵。回神间,这才发现白术已经随着马车而去,留在原地的,只有一个汉王。而他不知何时也发现了自己。
“汉汉王殿下。”
韶光不禁生出些尴尬,低着头走出阴翳,敛身见了个礼。毕竟背后偷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被猫叼了舌头么,怎么还结巴了!”
杨谅略微低头俯近,温热的呼吸喷在鼻间,轻轻痒痒的感觉。
韶光抬眸,面前的男子迷离含笑,琉璃色的瞳仁,潋滟其华,仿佛将一湖春色尽数揉碎在眼底,“奴婢碰巧路过明湖小筑,便瞧见了那素梨木的车辇。本想来跟白术医官打个照面,却发现殿下对他,似乎颇有些排斥”
韶光不动声色地将话茬又转回来,轻声问。
杨谅挑了挑眉,“有么?”
倘若没有,怎会露出那难得的咄咄逼人一面呢?
韶光低眉,忽然浅笑不语。面对千种人摆出千张脸孔的人,并不难对付;最难的,就是像汉王这种深藏不露,表面上一副云淡风轻、什么都无所谓的人。
杨谅注意到韶光的神色,叹道:“大概是看见那张痨鬼一样的脸,不痛快。”
“都说禁咒师通晓诡谲秘术,能通灵。这样窥天道的人,定要与常人有所不同的。”
杨谅闻言,轻哼了一嗓子,“糊弄人的说法,你也信。要是真能通灵的话,他早飞升成仙了,还待在这宫里作甚!”
“幽居塔楼,与遁入空门无异。”
“你不知每月必有宫婢上楼去伺候?”杨谅侧眸,用一种意味不明的表情看着她。得道成仙,还需无情无欲,怎比得上在人间逍遥享乐,做个道貌岸然的风流鬼。而她是分明留心,却也不知晓,倒是让他有些奇怪。
这下换成了韶光惊讶,“有这种事!?”
杨谅伸出手,轻柔地将她的发梢别到耳后,然后又摸了摸她的头,“毕竟是小女孩儿,这种事情不知道也好。”
韶光失笑地看着他。
第八章 迷迭香(大结局)(1)
一
九月初七,逢上祈福的大日子。
明光宫历来比较重视,每逢临近,内侍监都要嘱命事先在宫城外的街道洒扫,专等着当日铺上红毯,百官迎送,鸣锣开道,十八抬的奢华凤舆载着太后自长街而过,后面是数百随行女眷的车辆,一应奴婢和仆从伴驾,甚是隆重壮观。
太后亲临,宫闱里的夫人和嫔女们自然竞相跟随。其中身份最重的是陈宣华,一贯摆出惠端淑德、母仪天下的气势,这等大事是少不得她的。蔡容华也在其列,还有扶雪苑里的黎红薇、骆红渠前一日,韶光领着婢子给浣春殿送宝器的时候,路过花苑,正看见穿着一身翠色纱裙的灵犀兴致勃勃地陪着黎红薇说着什么,身畔,还有不常在局里看见的嫣然。
美人如花,正是一茬开败一茬新。
然而自扶雪苑熬出的这几位,似乎有常开不衰的气象。宫里的人对她们巴结讨好,却从来不敢坦言皇上其实是荒唐的。昭阳宫长廊日日欢歌、夜夜达旦,摩肩接踵的都是些伶人歌姬,与美艳动人的夫人们莺歌艳舞,亦无人敢置喙。东宫因此有样学样,豪不忌惮地暴露本性,开始变着法儿地折腾。据说,浣春殿里除了高灵芝和成海棠,又召进来诸多妾室,有名分的、没名分的,混杂相处,只管逗着太子爷开心。
而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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