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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提包的女人,然后才微笑着向我摆手再见。人在逆境中,特容易受感动,望着她姗姗离去的背影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在机场办完手续天色已晚,空旷的地铁站台里空无一人。恰好开来一辆地铁列车,看到车厢里坐着两个黑人,我急忙将车票举到车窗上,“问”他是否可以上这趟车。黑人冲我点点头。下车后,两个黑人带着我左转右转,转得我心里直发毛,终于转到另一个地铁站,他们这才冲我笑了笑转身回走。此刻,空荡荡的站台里只有一对年轻恋人在长椅上接吻,我顾不得失礼,举着车票“问”人家该乘哪趟地铁。两个年轻人立刻停止亲吻,告诉我到对面站台去乘车。到了对面,我又“问”一个中年男子乘“B1”线地铁该坐哪趟车。这时开来一辆55线地铁列车,中年人急忙拉我上车。在车上,他指着地铁线路图告诉我他在第三站下车,要我在第五站下车倒“B1”线地铁,并把我交给了一个黑人女子……
回到钱宪人先生家里,已是深夜,我躺在三层阁楼上,却久久难以入睡。在这举步维艰的异国他乡,却遇到这么多素昧平生的外国人,他们出于善良的天性,像接力似的,把我一次次地交接下去,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所有的人……
1999年11月25日,我怀着对钱家、对上海联谊会以及中国驻比利时使馆文化处的感激之情,结束了二十七天的采访。我不仅带回来几万字的采访笔记及大量的原始资料,还带回来许多珍贵的照片。
这个真实的故事所蕴涵的内容太深刻、太丰富了,既有跌宕起伏的故事,又有深邃而旷达的人性展示,甚至要比电影《辛德勒的名单》的原型更完美、更令人回肠荡气。对于一个视文学艺术为生命的作家来说,能得到这样一个得天独厚、可遇不可求的素材,绝不亚于淘金者发现了一座金矿。我决心以钱秀玲老人与纳粹将军的故事为原型,创作一部二十集电视剧本,以最快、最广泛的宣传方式,将这位伟大的中国女性推向世界!
可是没有想到,等待我的却是——
《生命的呐喊》 第一部分 《生命的呐喊》 第八节
回到北京第一天我得知,出国前谈好的中央某影视公司因没有涉外拍摄权,原定准备投拍《盖》剧的计划落空了,这使我顿时陷入了茫然,只好回到哈尔滨抓紧时间花钱请人翻译资料,创作剧本。
面对陌生的题材、陌生的生活,我遇到了创作以来从未遇到过的挑战,只好一个人关在书斋里一边查阅资料,观看二战纪实片及VCD影片,翻阅《欧洲史》、《第三帝国的兴亡》、《辛德勒的名单》等许多书籍,一边苦思冥想……
首先是如何处理真实与虚构的关系。虚构吧,不敢太离谱,钱秀玲老人还活着,怕钱家怪罪。不虚构吧,老人的故事不够二十集电视剧的含量。而且对每个细节,对每个人物名称都要求真,来不得半点含糊。为了求证比利时男人向女人求婚赠送戒指的细节,打国际长途请教钱宪人先生,把许多弄不懂的问题列出清单,传真给比利时的朋友,如,比利时在二战期间有没有地铁,二战时期的宵禁时间,柏林集中营的情况,天主教祈祷语言,军事法庭的法官服装等诸多问题……
奋斗了几个月,2000年3月2日,我带着呕心沥血创作的二十集电视剧《盖世太保枪口下的中国女人》文学剧本初稿,来北京为“女人”寻找婆家。可是3月18日清晨,我忽然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晃晃悠悠地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去医院一检查,急性肝炎,只好当天就返回哈尔滨住进了医院。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仍在为我的“女人”找不到婆家而着急上火,联系几家影视公司都觉得题材好,但又觉得境外拍摄投资太大不肯冒险。无奈之下,我想到了国外,就冒昧地给《辛德勒的名单》导演斯皮尔伯格及编剧史蒂弗·赞林写信,自荐钱秀玲的素材,通过美国朋友翻译成英文寄给他们,但几封信发出去却是泥牛入海。
不久,我身体康复之后,先生陪着我又来到北京寻找投资方。
《生命的呐喊》 第一部分 《生命的呐喊》 第九节
2000年6月中旬一个炎热的上午,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是潇湘电影制片厂艺术策划中心周主任打来的,他说他看过我的另一部二十集电视剧本《生死较量》,觉得很好,问我剧本出没出手。我说已经转让给北京电视台了,全国播放时改为《不共戴天》。他感到很惋惜,问我手里还有没有其他剧本。我说到《盖》剧,他听了很感兴趣,邀我见面谈谈。
我和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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