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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慢慢地道:“儿臣记得克色克是前扎萨克图汗幼子。诚如彼言,寡妇孤儿,这似是……为其子求一爵位。国家亦可酌情予以安抚,只是今蒙古在多事之秋,恐怕……年幼孩童不堪重用,是以先前廷议已以萨克图汗之弟策妄扎卜为亲王。”
康熙翘了翘嘴角:“就是这个意思,命理藩院再详勘覆,若布尼达喇之言属实,则从优予其子克色克一爵位。”
今天的主要议题结束了,康熙对儿子的表现挺满意,胤礽看康熙的表情也知道康熙很满意,正要结束这次圆满的会见,石文炳的绿头牌递来了。胤礽已经起身了,正要说告退的话,这会儿……有点儿尴尬。
康熙忍不住一笑:“坐下罢。”
胤礽右手成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一声:“儿臣遵旨。”
但凡外放的官员,蒙召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面圣,家都不能回的。如果你入京的时间比较凑巧,那还能当天见完了皇帝回家,不然就只能在驿馆里住着,次日递了牌子,等信儿。如果让你先回家过两天再见你呢,你可以回,不然就就等着面完了圣吧。
石文炳一是品级比较高,二是太子未来岳父,他一回来递了牌子就被召进了乾清宫。石文炳在路上也是算好了的,头一天在离京不远的驿馆先住下,歇一宿,略作修整,次日刚好在早朝结束递牌子。估计以他的这种情况,递了牌子就能插队召见。
也正如石文炳所料,绿头签子递了上去,接的人不敢待慢,连忙禀告了康熙。本来今天等着面圣的还有几拨人,绿头牌子都拿来了正在排序,就等着皇帝给他儿子讲完了为政课程之后好召风了,这会儿……只好往后放一放了。
乾清宫里,炕烧得暖暖的,地龙早就拢了起来。东暖阁里极是暖和,石文炳原在外面,一身和寒微,一进去冷热相激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哆嗦了一下,打下马蹄袖,叩拜。
康熙等他行完了礼,细细打量了一下,见他穿着麒麟补服戴着红宝石顶子,一身衣服倒是精神,人却黑瘦了不少。便问:“怎么清减了这么多?”又赐座。石文炳已经看到了旁边一个金黄的身影,大清国男人里独一份儿——皇太子!
这位就是未来的女婿了,正常翁婿见面,该女婿给岳父问好的,到了他们这里,只好掉过个儿来。皇帝在前,是不便拜其他人的,石文炳有点为难了。
康熙笑道:“正好,你们翁婿尚未单独见过面呢。”石文炳又拜过皇太子,胤礽虚扶过。石文炳借起身的功夫打量了一下胤礽,这大概是两人最近距离的一次接触了。抛开皇太子的光环不提,允文允武的胤礽,也确是佳婿。倒不算是委屈了女儿,天下父亲的心情是一样的,总想让她嫁个好青年。
一眼扫过,屏息凝神,等皇帝问话。
康熙先问的自然是福建的情形。
这个石文炳准备得比较充足:“奴才自得旨意,即着手选兵。福建一省,战乱结束未及十年,欲增军标,若是无用之老弱,反不如不选。是以奴才没要他们已成编的督抚标兵,从新亲选的兵丁,先练着看看,经不得打熬的都筛汰掉,接着再选员补充,再淘汰。至今仍缺十之二三。”
说完就从袖筒里摸出事先写好的折子,躬身,双手捧着。胤礽与康熙四目相对,亲自起身从石文炳手里取了折子,递给康熙。康熙打开来一目十行地扫了一眼,大体与石文炳介绍的是一个意思,就先放到了一边。
又问了一下石文炳福建的近况:“朕所知福建之事皆从奏折上来,你从福建来,不妨说一说,沿途有何见闻,亦不妨直言。”
康熙的脾气大家都知道的,喜欢问一些小事,然后从这些事情里分析他想知道的情报。石文炳想了一下:“奴才来的时候,福建米价是……一路有些地方颇为干燥……倒不见流民……”
康熙很满意,人瘦了、事儿干了,表明是为了工作累瘦的,尽忠王事,很好。胤礽也听得很满意,不错,这准岳父是干实事的人,不管从哪方面说,都加分不少。又询问了一回石文炳的身体状况:“看着比前几年是憔悴了许多,尔当善自保重,朕留尔等,正有大用。”
石文炳道:“奴才敢不粉身碎骨,以报君恩。”
康熙心中舒爽,一挥手:“不要拘束么。”然后康熙就说到了这回让石文炳回来要做的事情——你家闺女要嫁我家儿子,咱们是不是走一走流程?
石文炳又跪地谢恩。康熙笑道:“朕的太子,天下都知道的,很好。你家的女孩子,朕是看过的,也很好,”说完就抽了一个小册子来,“这是礼部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