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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仲谋似乎真的轻车熟路,把她带进一家地下酒吧。
重金属音乐,各色香水与烟酒的气味交杂,厉仲谋七拐八拐下到地下二层,有个吧台,厉仲谋坐上高脚椅,敲敲桌面。
吴桐几乎可以确定这个酒保认得他。
酒保很快送来两杯。
不知是什么酒,劲道十足,吴桐呷了一口,忍不住咳嗽。
偏头看他,他却是豪爽地一仰头,整杯酒都灌了进去,没有一点不适。不过,这么粗鲁的姿势,也只有他能做的这么优雅。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她不得不拔高声音,免得被音乐声盖过。
他的声音听来并不真切:“因为我从没带别人来过。”
她没有点头,因为似懂非懂。
只能叹,这里真是另一个世界。
……
有男男女女姿势暧昧地贴着搂着,衣襟半敞,眼光迷离。他和她,这么坐,隔得远,反倒成了异类,厉仲谋拉他过来,自己身体一侧,她便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她身上,遮遮掩掩之下抚摸她的身体。
赶紧推他的肩:“你做什么?”
“入乡随俗。”
说的这么大义凌然,吴桐咬着唇,把脸埋在他的颈窝中,忍了忍,没忍住,还是把他的手从自己衣摆下拿了出来。
他进了这里,就开始反常。
她隐隐觉得自己不能放任。
“想不想听故事?”他在她耳边呵着气。
这时候的他,迷离的,混乱的,牙齿咬了咬她耳贝,这个男人和以往全然不同,除了他目光中一如既往的黑沉。
她点了点头。
他的手指点在她的唇上,“要听故事,得先亲一下。”
古怪的他,古怪的言论——
虽有点不服气,她还是乖乖搂住他厚实的肩,吻了吻他。
刚离开,又被他搂回去,他啧啧叹,“你的吻技真是糟糕。怎么教都教不会……”
他的尾音落在了她的嘴里。
……
吴桐抗拒却又不甘地溺毙在他高杆的吻技里,险些不可自拔。好在DJ这时忽然又换了一首更加劲爆的舞曲,她从沉迷中醒过来,牵扯着银丝分开彼此后,她一手抵在他胸口,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艰难的呼吸。
他哼笑一声,目光衬着此地闪烁不定的光线,似乎心情不错。
作为回报,他开始叙述,“我的第一桶金就来自这里。说起来其实并不光彩。林建岳曾是这里的地痞,我送他去读商学院,他衣冠楚楚的毕了业,可本质一点没变。从来只懂坏我好事。”
说罢顿住,看看她。
吴桐直被他盯得不明所以,索性不再看他,他的音色很淡,却给她一种温软的错觉,吴桐伏在那里,侧耳倾听,被他搂着背,贴着他的胸膛。
“我没有父亲,母亲从来足不出户,我什么时候死在外面可能都没人知道。我年少时最大的疑问就是她生我出来做什么。”
“……”
“……”
“就说完了?”
“……”
“……”
“故事真简短。”
厉仲谋听她在他耳畔嘟囔了一句。她似乎觉得自己这个吻给的不划算,趴在他肩上,皱了皱眉。
吴桐这时候其实正在想着,这个男人到底藏了多少心事,有没有机会向别人倾诉过?
……
她想问,问不出口。
她很清楚,什么都藏在心里,会有多累。
吴桐没有抬头,始终腻在他怀里,厉仲谋一手搂着她,她这时候只看到厉仲谋扬了扬手,对着某个方向说:“换一首。”
不多时,音乐真的停了,舞池中的Dirtydancers也停了舞步,厉仲谋一句话,保全立即清场清的干干净净。
舞池中没有搭建台子,只加了一束追光,一位黑人执着萨克斯风,坐进光线中心。
悠扬的萨克斯响彻全场,吴桐这时幽幽地抬起了头。
越听越痴,吴桐坐正了身体,目光直盯那位黑人。厉仲谋看她微扬的侧脸:“你喜欢?”
吴桐笑着抿嘴,声音里漾着音乐:“一直觉得会吹萨克斯的人很性感。”
厉仲谋也笑,拍拍她的肩,示意她让他起身。
吴桐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一步一步,自黑暗踏进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