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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童童的示意,厉仲谋在衣柜顶层翻出一个剪贴盒。
这是别人的隐私,他本不该窥看,可还是在童童晶亮的注视下打开了盒盖。
盒内的东西有些杂乱,最上方是一本剪报本。剪报本足有一厘米厚,厉仲谋翻开第一页,一愣。
那是一张配了文字的图片。“香港厉氏华尔街挂牌上市,总裁厉仲谋莅临。”八年还是九年前的新闻了,图片中,二十岁出头的他,意气风发,锋芒毕现。
厉仲谋的手有些机械地翻到第二页。
还是他。
第三页,第四页,第五页……不知翻到了第几页,报纸上剪下的图片文字下,娟秀的字体备注着:总有一天,我会像他一样成功!
Eric Li is my goal!——
厉仲谋猛地合上剪报本。
张翰可也在旁边看着,童童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早就偷偷看过这些了,我问妈咪照片里的人是谁,她也不告诉我。可可说妈咪不告诉我,是因为我爹地死了,我听了还偷偷哭过。所以啊,上个月我在医院见到爹地你,刚开始吓得都不会说话!”
医院里那一刻的记忆,厉仲谋一生都不会遗忘。当时孩子坐在病床上,直勾勾地盯着他,小心谨慎地问:“你……是谁?”
那也是厉仲谋当时心中的疑问:这个孩子,是谁?
此时想来,亲情注定与血脉相连,无从割舍。
厉仲谋揉揉童童的发顶。手上这本剪报,承载那个女人的秘密,如有千斤重。
他滞了滞呼吸,勉强笑笑。正要将剪报放回盒中,结束这个荒唐的夜晚——
盒中的一张支票吸引了他的目光。
支票的兑现时限早在七年前就已截止。
厉仲谋认得支票上自己的笔迹,这是他在一个亲狭的清晨醒来后,理智驱使下亲笔签出的。
他记忆中,那一场荒唐的一夜情缘,还有那一个隔日收下了他的支票、在他的生命中匆匆过境的女子……
这一切,也都该在七年前截止。
不是么?
无爱承欢09
吴桐拿着酒杯上天台,至于那什么所谓“非常手段”,向大律师没说何时给她答案,她只能等。
天台宽阔,无遮无拦。夜风吹乱头发,也吹乱泳池的波面皱褶。泳池旁有侍者送酒,送茶水。
在香港这个花花世界,多的是跟红顶白、趋炎附势之徒。有人肯包下整个顶层和天台来办派对,也不稀奇。
有些无聊,便躲在这一隅数名人。
那个……谁谁谁家的千金。那个……某某名媛,坊间传言的某人的姘头。
她又向侍者要了一杯,喝的有点上瘾了。
生下童童后她有段时间酗酒,明知不可以这么浑浑噩噩,偏偏管不住自己的脑子,每天就想着要麻痹,麻痹。
这么过了几个月,儿子都会开口叫“妈咪”了,在童童懵懂无知的目光下,她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那之后才开始乖乖去看心理医生,精神渐好,酒也是在那段时间慢慢戒掉。
有人轻拍她的肩头。
回头看,向佐。
她冲他微笑,向佐一愣,仔细观察她的脸:“喝了不少吧?”
吴桐用力揉揉眼睛,“还很清醒。说吧,什么非常手段?”
向佐肃然,沉默片刻,仿佛有些挣扎,吴桐见他很明显深呼吸了一下,继而听见他说:“就说你们发生关系的那一晚,你是被□的。”
吴桐呆住。半天,蓦地笑出声来,“神经病!”
骂完这句就走,可是走的不顺,趔趄的步态看的向佐不放心,赶紧过去搀她,手一碰到她,她就尖叫:“放开我!”
向佐被她喝住,手背轻易地被她挥开,她重心不稳,猛地撞翻端盘的侍应生,一头栽进了泳池。
冰凉水雾瞬间从四面八方袭近,无孔不入。四月天的水,不是起码该有些温度的么?
怎么还这么……
冷……
水并不深,吴桐没有摔伤,只是浑身湿透。发丝滴下的水流过眼睛,在下巴上交汇成溪流,她视线模糊,隐约看到一个人蹲在泳池边,朝她伸出救援的手。
那样平静的、面无表情的脸。
她恨他。
恨他的冷漠,恨他亘久未变的波澜不惊——
向佐一怔。他以为自己看错,这个女人,这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