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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跳进这水里的,连忙收起嬉笑,专心地看起小溪清流,盼望着鱼儿游到这儿来。
这条小溪虽然干净,却也蕴生了一些水草苔藓,不一会儿就见几条手掌大的鱼儿溜了来,轻轻嗫食着岩石边的绿苔。
她屏息着,雪白的小手偷偷地滑入了水中,双手作捧状要围圈住那条鱼。可是鱼儿灵活极了,一下子就溜得不见人影,轻梅忍不住失望地唉叫了一声,“噢,讨厌。”
蓦然,一个带着淡淡不明腔调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你这样是捉不到鱼的。”
轻梅倏然回头,这才发现有别人在,她还来不及畏缩就已经羞红了脸,“你是谁?”
他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可是俊美的脸庞带着一抹不容抹杀的苍白,高大的身子却显得格外的精瘦,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深邃忧郁的气息,和无可掩饰的病恹恹。
轻梅第二注意到的是他一袭飘然的长袍,白色的袍子仅有一条银色的带子系住腰间;这样的打扮好奇特,她从未见过。
虽然上海充满了英租界、法租界里的各色人种,但是他看起来完全不像她所见过的,因为他太高大也太深沉了,那双黝黑的眸子不知怎的,总是透露着一股对世界的厌倦与淡然。她……竟不由自主地看得出神了。
“我是谁?”他回应她的话,却还是那样懒懒地倦倦地,好似无聊透顶的样子,“我不认为你知道我是谁。”
“如果我知道你是谁,又何必问你是谁!”轻梅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讲的好缥缈,活像什么诗人才会讲的话;她忍不住轻轻噗哧一笑,“我们一定要这样打迷糊仗吗?”
那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微讶的色彩,好似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可以克服羞窘,“你是第一个敢这样直接与我讲话的女子。”
“你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我为何不敢跟你讲话?”她睁着明亮眸子,笑意浅浅。
照理说她是该感到陌生与恐惧的,毕竟他是个陌生男人,可是也许是这样温柔宜人的天气作祟,她觉得和他站在涓涓溪水边,竟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春风熏醉了这样的四月天,也奇异地熏醉了她的心情。
“你这样是捉不到鱼的。”他的目光投注在她挽起衣袖的模样,就事论事地道。
她看了自己袖口微湿的模样,“我试着碰碰运气,或许会有那么一只同情我自动游到我手边来。”
她捉鱼只能凭藉着瞎猫捉死耗子的精神。
“你是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自己出来捉鱼,市集买不就可以了?”他依旧稳稳地倚着树干,仅仅眸子里的一丝趣意泄漏了他的好奇心。
但他也没有丝毫要下来帮忙的迹象。
轻梅唇边笑容依然温柔,却是很高兴有人会对她表露关心之意,“我也很想在市集买就好,可是我没有钱。”
“没有钱你还得笑得这么开心?”他凝视着她。
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其他那些面目畏缩、行为卑微,要不就是故作风骚状的中国女人;也不像大日本帝国内那些个女子,只会佯装有礼谦逊,再不然就是唯唯诺诺,只是嗨嗨嗨地称是,没半点脑子。
她看起来既平凡又有点奇侍。
她的回答惊醒了他的思绪,“钱是生活的必需品,但不是唯一能得到快乐的秘方。”
“没有钱没有食物,我不相信还有人会感到快乐。”他什么都有,却一点都不知道快乐为何物。
没有激动、没有欢笑、没有怒气,他对自己周遭的一切只感到深深的无趣。
也许是久病的原故,不过连他的家人都承认他一生下来就不是个懂得笑的孩子。
“日子还是一天一天过,快不快乐都是自寻的。”尽管身在卑微的泥泞中,她犹是不忘想望天堂。
“你是个过分乐观的傻蛋,”他瞅起了眼睛,微微冷笑,“我看在现在这个乱世之中,恐怕只有你一个人会这样想。”
“身在乱世是我们的命,至于要不要让自己过的悲惨,我们还是可以有一点小小的选择的。”她虽然是这么说,却还是禁不住轻喟了一声,“别谈这些了,你几乎把我的好心情赶跑了。”
他眼底没有丝毫抱歉之色,“我该跟你道歉吗?”
她笑了,斜着眸子打量他,“你呢?既然你不是为生计觅食而来,那你来做什么的?”
“上海并非你的土地,我爱来就来,似乎不需要向你报告。”他的语气绝对算不上友善。
这个男人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明明自己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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