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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大家在心理上的感觉还是彼此平等的。唯独犯了*罪的人,在牢狱中却是受人鄙视的,他常常会成为众犯人欺负和戏弄的对象。
在这犯人当中,有三种人是相对有地位的。第一种人是“牢头”。所谓“牢头”,大都是在犯人中说话算数的人,其他的犯人在他面前只能是唯命是从,受其支配。通常,“牢头”往往是依仗自身的暴力行为来发号施令的。在监舍里,私下的犯人暴力是屡禁不止,故而监狱对于胆敢惹事出格的犯人,情节严重的,还有被关进“小号”的惩治手段。有的“牢头”不完全是靠拳头打出来的,比如说坐过“小号”的犯人,也是成为“牢头”的一种本钱。在管教干部眼里,这类犯人大多属于劳动改造表现不好的犯人。第二种人是所谓有钱的犯人。犯人中谁家里有钱,能经常寄钱来或捎来一些香烟和食物,同监舍的其它犯人多多少少都能沾点油水。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对这样的犯人,“牢头”总是呵护着他的。其他犯人要出来与他挑衅滋事,“牢头”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出头帮他摆平此事。第三种人,就是在管教干部眼里劳动改造表现积极的犯人,其他犯人表面上也不愿和他找太多的麻烦。
杜云彪因盗窃罪被判了十年,已在这里服刑两年半了。因胆敢违反监狱的规定,他曾经被关过三次“小号”,从此赢得众犯人的敬畏而成为“牢头”。杜云彪在众犯人中横行霸道,远交近攻,恩威并施,无人敢招惹他,更无人敢公开挑战他的“牢头”地位。
按年龄而论,毕自强刚过十八岁,是七号监舍里最年轻的犯人。虽然他进来的时间不长,在众犯人中也没有什么根基,但其他犯人惊恐于他入狱时所表现出来暴力手段,加上“黑哥”杜云彪为增强自己己的实力,有意与来自同一城市的毕自强结为牢狱盟友,故对他也相当亲近和照顾,所以犯人中也没有人敢出头招惹他。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毕自强那万念俱灰的心情一直挥之不去,但也渐渐地适应了牢狱里的劳动改造生活。他平时沉默寡言,脸上总是一副心灰意冷、郁郁不乐的样子,很少主动与众犯人凑在一堆地攀谈和交流。
在众犯人中,与毕自强接触最多的要算韦富贵了。由于他和韦富贵平时要结伴在一起干活,彼此之间需要相互关照和帮助,时间一长,两人也变得亲近起来。韦富贵的床铺在毕自强的斜对面,平时没事的时候,他经常主动过来找毕自强闲谈瞎扯。
韦富贵比毕自强早入狱七个月。他原是南疆市郊区石岭公社第三生产大队的农民,家住新村。因家庭出身是富农,他在村里属于“黑五类”子女而受到歧视。改革开放以后,国家政策有了松动,他不满现状,不再待在家里务农,而流窜到南疆市里来谋生。他先是靠捡破烂度日,干过木工活、当过搬运工。后来,他彻底地改了行当,专门在西平桥附近装瞎子给人算命看相。有时,他也伙同他人在大街小巷里用设圈套、演“双簧”一类的把戏诈骗别人的钱财。不料,一日东窗事发,韦富贵被其同伙揭发出来,由于在性质上属于诈骗惯犯,这才锒铛入狱,被判了六年徒刑。
实际上,韦富贵是一个头脑活络、处世老练、八面玲珑之人。他不但善于察言观色,而且能说会道,为人处事稳重圆滑,凡事都做得滴水不漏。在管教干部的眼里,他勤于汇报思想,劳动改造表现积极,十分配合监狱的管教工作,是一个从不违反监规和惹事生非的人。而在众犯人当中,许多人对他在管教干部面前卖乖讨好的表现都看不惯,甚至对他心怀愤恨和不满。韦富贵却相当聪明,私下里极力讨好“牢头”杜云彪,使大家私下也不敢拿他怎样。当然,他心里也非常清楚自己的境况:又要讨好管教干部,又想不得罪众犯人。在这种充满险恶的生存环境中,他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犹如杂耍演员走钢丝索那样,在诸多不稳定的因素中寻求着最大系数的生存平衡条件。
毕自强入狱那天,以其凶狠的拳脚震摄住了七号监舍的所有犯人的行为,使得韦富贵眼前一亮,心里不禁有了主意。他寻思着:练武之人多讲江湖义气,若能与此人结交为友,便有了消除众犯人对他充满敌意的有生力量,并能使他在犯人中处于被孤立的状况得以改观。如果有毕自强站在他身后撑腰,他就可以省去很多在日常生活中与众犯人之间的磨擦和麻烦事,故而,他是有意识地要去接近毕自强的。而此时的毕自强处世尚浅,城府不深。虽说他并不知韦富贵心里所盘算的小九九,但对于韦富贵所表现的那份诚挚情意还是心存感激的,也愿意和韦富贵结为牢狱之友。
冬夜,天寒气冷,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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