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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团结工会的恐惧。他说过两句足以表明其心态的大实话:第一句,“我的历史使命是防止苏联的干涉”,第二句,“我最害怕的就是被蒙上眼睛押往莫斯科”。看来,1968年苏联武装*“布拉格之春”和杜布切克遭遇的厄运,像幽灵一样不断地在雅鲁泽尔斯基眼前游荡。
1981年的波兰政局险象丛生。团结工会不停地开展攻势,意在夺权;东邻苏联不断地进行干涉,陈兵边境,虎视眈眈,随时准备“给予兄弟般的帮助”;党内派系斗争激烈,亲苏的强硬派咄咄逼人;受命于危难之时的雅鲁泽尔斯基极力校正波兰的航向,试图在暴风雨中挽巨轮于将倾。应该说这就是波兰实行军管前形势的特点。
徐:1981年12月13日,雅鲁泽尔斯基以救国军事委员会主席的名义宣布在波兰实施“战时状态”(即军管)。一夜之间,团结工会的领导人几乎被一网打尽,波兰统一工人党前党政领导人也全被拘留监禁,波兰的形势急转直下,朝野两大势力的力量对比发生根本变化,雅鲁泽尔斯基掌握了主动权。军管持续19个月之久,直至1983年7月21日方始结束。您可否谈谈军管期间波兰形势的主要特点,军管的得失和雅鲁泽尔斯基奉行的政策。
刘:在波兰实施军管,赞成者说这是雅鲁泽尔斯基肩负起历史赋于他的重任,但反对者则断言这是“执政者对人民的宣战”。对波兰军管的得失,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甚至极其对立的认识和评价,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认识和评价也会发生不同的变化。我这里只想说说雅鲁泽尔斯基的一些看法和想法。
雅鲁泽尔斯认为,为了“拯救国家免于崩溃”,他走了“最后的一条道路”。他使用波兰自身的力量解决波兰自己的问题,避免内战,避免苏联的“兄弟援助”可能引起的大规模的流血,这是在大坏事和小坏事之间两害相权取其轻,是“诸坏中的小坏”。但“较小的坏事也是坏事”。因此,他从不认为他做了一件值得夸耀的事。军管前,在一次政治局会议上,雅鲁泽尔斯基说,“一个政党在执政36年之后还要用武力来维持政权,这是一件极其丢人的事”。多年后,雅鲁泽尔斯基认为,军管的实施,从军事的角度看是“胜利”,但从政治角度看则是“失败”。
雅鲁泽尔斯基走到军管这一步绝非心血来潮的鲁莽,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和周密准备的。他设想通过军管,在两三年内取得牢固的立足点,然后再经过几年的努力,把波兰建设成为安定的、经济和政治组织有条不紊的、保证不再发生危机的国家。他希望通过军管,针对两种人,筑起两座堤坝。第一是针对那些“想以民族和国家为代价、试图倒拨历史时针和推翻社会主义的人”,筑起反对社会主义的敌人的堤坝,清除无政府主义。第二是针对那些“利用工人对事业的忠诚,变得狂妄自大的掌权者”,筑起反对那些玷污社会主义理想的人的堤坝,清除官僚主义。雅鲁泽尔斯基要严厉地教训这两种人,期望在大乱之后取得大治。
第一章 波兰第一个倒下的多米诺骨牌(4)
但军管后的实际情况又是什么样子呢?不管雅鲁泽尔斯基的主观愿望如何,客观形势的发展却不以他的个人意志为转移。如果用俗话所说的“按下葫芦浮起瓢”来形容军管后的波兰形势,恐怕是再贴切不过的了。也就是说,军管使当局控制了局势,由退守转入进攻,达到了预期的制止*和防止外来的“兄弟援助”的策略目标,但军管却未能从根本上根除团结工会藉以产生的土壤,和彻底肃清团结工会的思想和影响。雅鲁泽尔斯基摆脱了旧的困境,又陷入了新的困境。国内的威胁和来自国外的压力表现出新的形式和内容。
首先,在国内,当局的处境陷于孤立。群情冷漠,“万马齐喑”,社会四分五裂,民心不顺和党心涣散不断加深。自团结工会运动兴起以来,党员退党者多达70万,军管后退党趋势并未停止。团结工会中未被拘留的骨干分子转入地下,成立临时协调委员会,伺机开展多种形式的地下活动,维系其在群众中的影响。当局同教会的关系趋紧,一些教堂成为团结工会地下活动场所,成为团结工会骨干分子的庇护所。其次,是国际环境的恶化。来自苏联的压力减轻了,来自西方国家的压力却加大了。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以经济制裁为手段,向波兰提出了难于接受的政治要价。他们要求波兰取消军管,恢复团结工会,为团结工会撑起一把保护伞。他们通过各种渠道声援团结工会的地下活动。在布鲁塞尔成立了团结工会国外协调局。再次是以美国取消波兰的最惠国待遇为最严厉的经济制裁,使本已陷入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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