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旧友相逢(第1/2 页)

老妈妈正待出门，食客中却站出来个人喝止。安福听那人声音耳熟，顺着声看去，见那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拿着一杆白蜡棒，立在角落处。安福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相信，手中瓷片不觉松懈了。几个伙计瞅准时机，把安福从后面推了一把，抢过金爷，就送了出去。金爷哭声渐远。安福被人偷袭了一下，心中有气，转身要追。那人却先开口道：“怎么，见了我也不打个招呼，这就要走了？”安福回过身来，道：“水生哥，你就别闹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这人正是水生，那日他被黑鹰追赶，没办法只得扔下宝物，钻进河里，顺水逃走。等走的远了，不敢再回姑苏地界，就跑到杭州避避风头，也不敢去太繁华的地段，每日只往偏僻无人处讨生活，好些日不曾吃顿好的。这日胃里饥饿，就顺着酒肉味道找到这地方。不同安福的冷遇，水生桌上摆的可是上品，一壶醇酒，两盘熟牛羊肉，一小碗蒜泥，一盘时令蔬菜，别提多潇洒。话说回来，绿林中哪有人能拒绝熟肉蒜泥的美味呢。?水生正吃得性起，一眼就瞧见了安福进来，可怕人多眼杂，没敢过去，就看着安福为那对母女出头。但这会要是再不出面，他们非吃亏不可，就站了出来。可水生眼前隐约闪过一个念头，安福本是一个山野猎户，怎么会跋山涉水跑到杭州城里，可眼下情况紧急，根本来不及细想。

水生不去理会已经被人带远了的金傻子，对着老妈妈道：“你们把手中的‘收据’给我看看。”老妈妈不认识水生，面带疑惑望向安福，安福点头示意，老妈妈才将手中黄纸递了过去。掌柜的暗叫不好，使眼色让下人去抢过来。几个伙计见状抄起长凳，抡圆了就往水生身上砸来。水生不慌不忙举起白蜡杆。几条长凳全被挡了下来，这巨大的冲力将木杆压成拱桥形状，可并没有将木杆打断。水生手腕略施巧力，猛地抖动了一下，木杆如浅鱼一般跳起，几个伙计哪吃的来这般力道，纷纷向后跌去，撞碎桌椅碗杯无数。水生蔑视他们一眼，拿着黄纸凑到明亮处，但识字也不多，读起来磕磕绊绊的。那纸上大致写着：“苏秦氏于崇祯元年从金家少爷处借了十两银子，利钱每日五百文如有不还，以女儿抵债。”

那老妈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掌柜的明明答应写一个收据文书，转眼间又成了借据。况且自己借了十两银子不假，可天底下哪有五百文一天的利钱，分明是讹人。老妈妈气苦，坐到地下撒泼苦骂道：“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存心是不想让我们活。”安福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若不是今日水生出面，真要叫这伙人蒙了，最可气的是那金傻子趁乱逃了，要不然定要狠狠打他一顿。那掌柜的冷笑一声，把手一招，几个堵在门口的伙计立即闪身，入了后堂。食客们哪里还敢多坐，丢下银子就往外面跑。安福当是掌柜的怕了，也不想生事，强压着性子，上前扶起老妈妈安慰一番。

突然背后一股杀气袭来，水生急忙叫道：“小心快躲。”安福赶紧推开老妈妈，身子向右歪倒，可还是迟了一步，余光早已瞥见一点寒芒，眼见就要身首异处。危机之时，斜着飞来一棒，正中刀锋，正是水生将手中梢棒砸来。安福逃过一劫，身子在地上滚了两圈，落到水生身边。定眼看时，一个没见过的伙计手执利刃，这人满脸麻子，身材消瘦，后面跟着一个满身赘肉的胖子，其他伙计也是各持厨房刀具，环在他周围。地下那棒已被劈为两截，散落在掌柜的脚边。那掌柜近前一步，踢开梢棒，骂道：“本来这事办的神不知鬼不觉，被你们两个灾星他娘的横插一脚。”将手一招，店里的伙计慢慢地向了安福和水生围了过来。那掌柜一手提着那姑娘，一手提着老大娘，信步走上楼去。偌大的前堂就如冰原一般死寂，连汗珠砸在地上的响动都能听见。

那两人退无可退，相互靠着，抵在墙根，两双拳头对着店里数把利刀。水生若拿着梢棒，绝不惧这些角色，可现在手无寸铁，情势已极其危机。其中面带麻子的，率先攻了过来，他手执剔骨尖刀，直捅水生胸口。水生侧身避过，顺势出拳攻他胸口。麻子被打的踉跄向后退去。胖子双手提着两把菜刀，向安福头上砍来。安福急忙向旁边跳了三步，拿起一条长凳，就往那胖子身上招呼。另外的伙计哪能容他出手，又来抢攻，安福不敢恋战，也不去砸那个胖子，又往边上退。水生抱起一张红木方桌，抡成一圈，几条桌腿唬的伙计不敢近身。那个麻子瞅了片刻，迅速出刀，只一招就削断了四条桌腿。水生心中大惊，知道这人练过，更加提防，冷不丁把那桌子横着甩了出去。麻子无处可躲，只得往地上一滚，从桌子下面掠过，可后面立着的几个伙计就没这么幸运，被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