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相逢敬安(二)(第3/3 页)
的刀,却被母亲打了手。
“要有规矩。你父亲还没动呢。“
陆栖野悻悻地收回手,一个劲儿的搓着刚被母亲打过的地方。
“你十七了,是该懂些规矩,你哥哥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去澄州受封将军了。”
陆晁叹了口气,拿着分餐的刀开始切桌上烤全羊。
“哥哥沉稳,离鸿机敏,就我一事无成。”
陆栖野坐在餐桌旁小声絮叨,陈京观看得出身旁这个每日都嬉皮笑脸的少年有多少未曾说出的话。
那晚每当自己和董辉情绪低落,他总能恰逢时宜的调节气氛,可有关他自己的,却很少提及。
他与自己不同,他的笑是真的,可心里的落寞也是。生为陆家二子,上有父亲建军功,再有兄长袭爵位,到他这里,只剩下在父兄臂膀下乘阴凉。
可他也是陆家的儿子。
“谁说的,若没你,我可进不了阙州。”
陈京观的语气很平淡,但是足以让陆栖野停下手上的动作,他继续乐呵呵地帮父亲分羊肉,然后和父亲说了些今日在营中看到的,听到的。
平州十二月天寒。但是一壶暖茶,一碟羊肉,再配上一碗面,暖了胃也暖了心。
陈京观平时话就不多,在陆栖野身边时更是可以安静下来,他吃着碗里的面,热气蒸的他眼睛发酸,耳边是陆栖野的喋喋不休,时不时还掺杂几句晏离鸿和陆栖川的调侃。
往年冬日,他总是与师父一起去江婶家过年,路上提上腊肉和米酒,一个单身汉带着一个孤儿,去失去家中顶梁柱的寡妇家,五口人,倒也是乐得自在。
不知道师父可还好,当时该问问平芜的。
陈京观心里想着,但是脸上丝毫没有任何表现,他依旧笑着听大家讲话,能插上两句的时候就应和一下。
“报!城外擒到贼寇的一个小队,为首的是穆氏老三穆晓山。”
一家人刚把饭吃完,陆府的门就被哨兵闯了进来,来的人虽穿着北梁的服饰,可是陈京观认识他,那是平远军的人。
“陆将军,您有讯问室吗?可否借我一用?”
陈京观接过侍从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然后恭恭敬敬地站在陆晁面前。
“你安排的?”
陈京观笑而不语,倒是陆晁眼里闪过一丝看不懂的情绪。
“有,栖野带你去。不过我没想到,”陆晁轻笑了一声,“少将军果然好谋算。在大军压境之前提前埋伏,在午间用膳时引蛇出洞,聪明。”
“将军谬赞,我只是不想打无谓的仗,死无辜的人。”
陈京观说这话的时候厅间的人还没走,听闻他的话,众人都是一激灵。
“将军不要误会,将军所做的,皆是听命所为,军人服从命令,无可厚非。可我不是,这只是我用我的手段达成我的目的罢了。更何况,穆氏三兄弟何故才上了敬安山,大家都清楚,阙州差点欠了他们一条命,我不能再把这三条命拿去。”
陈京观说罢,挨个向坐在桌旁的陆晁、方荔和陆栖川行礼,然后示意陆栖川为自己带路。
“可是不沾血的刀,终究开不了刃,杀不了仇敌。”
陈京观在前面走,陆晁的话突然响起,他身子一怔,有些恍惚,但很快长呼一口气,笑着说到。
“我没有将军的本事,且我自有我的坚持。”
说罢,陈京观迈步走出了陆府。
看着眼前的人在拐角处没了踪影,陆晁倒有些发愣。其余人都散了,只有方荔还陪着他坐在正厅。
“他一眼就看出了我是廊州粮仓的话事人,甚至知道了我是昌用的东家,我为了瞒着他,还特意让迷津在后厅不要出来。可还是骗不了他。”
方荔知道陆晁在想什么,自己与他同床共枕快三十载,倒是很少看到眼前的人又如此情态。
“他想兵不血刃上朝堂,可怕就怕,他的对手是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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