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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对自己的冷意,并不在意,依然站在那里,面sè平静。
帐内的人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不过把守在帐门处的那十八名侍卫倒是一个威胁,不得不防,这十八人身形强健,内蕴jīng气,虽未交手但是瞧上去就感到不同一般,绝不是普通军兵就能堪比的。他尽管武功更高,不过他跟左宗棠是空手而来,手中并未携带刀剑兵刃,他jīng擅剑法,即便拳脚武功也十分出sè,不过少了宝剑在手武功威力至少折损了一半,况且他和夺命刀决战后元气大伤,伤势还未痊复,而身后这些人个个不是庸手,一旦双方真的交起手来,他空手未必能够轻易对付这十八人。
只曾国藩帐内附近的这十八名清廷侍卫就不好搞定,再加上外面的上千名军兵亲卫,今rì在这里若是曾国藩真的下令想要擒拿他们,他和左宗棠两人必定难以抵挡,情形甚为不利。
可是,曾国藩却没有下令,这人果然有些与众不同之处,李观鱼刚才的话突然惹怒了他,令他面sè顿改差点大发雷霆,不过稍稍过了一会儿他的神情就平复下来,变得和先前平和气顺一样,似乎根本没有生过气。
“你这人倒是不知轻重,我有心让你来这里,就是给你表现的机会,在我面前你还敢为太平天国和刘风尘这等人鼓吹,跟我唱反调,是不是有些太不识抬举了?”
李观鱼听了,注目瞧向他。
曾国藩也站在那里,冷冷瞧着他。
两个人,一个清廷官僚,一个江湖侠客,互相对立。
李观鱼顿了一下,回答道:“曾大人是朝廷命官,我不过一个小小侠客,身居世间末流,如何能跟大人相比,比不上曾大人,又如何敢不识抬举。”
曾国藩却不信,站在原处,凝视向他,忽然轻轻一笑,“好一个末流侠客,你这个末流侠客倒是有点厉害,身居末流却敢连皇帝朝廷都不放在眼里,既然如此,我为朝廷皇帝效力,你是不是更瞧不起我了?”
他的语气变得缓和,可是话中的冷意却丝毫没有消减,令人不敢轻易回答。
李观鱼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虽然无意,却不知觉之中真正惹怒到了眼前这位曾大人,他毕竟是来这里想要投诚的,不是来这里造反刺杀对方的,便站在那里想了想,不失礼数,又拱手一礼开口说道:“大人这般发问倒是让小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卢天焦不是因为他为朝廷尽心效力才该被我杀,我和他之间只不过是江湖私仇,我只知道人生在世侠义为贵,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有恩不报非侠客,但是有仇不报也非侠客。大人说我师父投靠太平天国是罪大恶极之辈,可是我这一身武功全是得自他的传授,其他的暂且不说,他对我的这番恩情我该不该当报?大人说卢天焦为朝廷官府尽心效力是有功之辈,可是我师父惨死在他的手上,这番仇恨,我又该不该当报?忠诚恩义也是我辈所为,若是就因为卢天焦是为官府卖力之人,我就甘愿逃避保命,任他杀师杀人置之不理,做出这等事大人觉得道理如何讲得通。”
曾国藩听他说完,眼神微动,倒是不知该如何说。
李观鱼知道曾国藩站在朝廷湘军一面定然视太平天国为敌,在他看来,刘风尘投靠太平天国自然就是作恶该杀之辈,卢天焦投靠清廷官府自然就是有功该赏之辈,跟他在这里多争论刘风尘和卢天焦两人到底谁对谁错,谁该杀谁不该杀,根本没有什么意思,话语一转,干脆直接绕过这个话题,避开大清朝和太平天国的争斗恩怨,只说刘风尘和卢天焦这两人对他的恩情仇怨。
刘风尘纵然再恶,但对他来说至少亲自传授了这一身武功,恩情不薄,该不该报答?卢天焦纵然再不恶,但对他来说有杀师恩怨,仇深似海,又该不该还?江湖侠义虽听起来让人觉得只局限于江湖武林这个狭小的范围内,其实不然,侠义也是情义,侠义也是恩怨,说得小了,只是在江湖武林中的情义恩怨,说得大了,跟世间的所有恩怨情义也没什么区别。
曾国藩虽然深沉老道,暗藏锋锐,可是听了他这一番话,被他连续两个反问却不知该怎么应对回答,心底只能空有一番恼怒。
他再次审视打量向对方,刚开始见李观鱼进来的时候,外表青衫淡装,俊秀明朗显得颇有书生仕子之气却瞧不到有多少学武人风气,可是现在瞧出内里却不似这样,这人当着自己的面都对恩怨情义分得这么清清楚楚不肯有一丝混杂妥协,讲究快意恩仇,可见平时对恩怨瞧得极重,行事为人有些极端,倒是和混迹在江湖武林中人风格十分相像,看来果然如左宗棠所说的一样,是个地地道道的学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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