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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杨回过头,看见兆丰和万展飞赖以栖身的三间茅草房在火光中分崩离析!
白晓杨朝兆丰说:“兆丰叔叔,你的房子着火了!”
兆丰头也不回地拉着白晓杨只管朝着荒草丛的深处穿越,说:“烧了就烧了吧!那几间茅草屋迟早是躲不过这一劫的。”
“是那些人放的火吗?”
“除了他们还会有谁?我和你万祖祖现在真的成了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了!这样也好,我倒是落得了无牵挂一身轻松了。”
白晓杨从兆丰的话语里听出了些许无奈,说:“万祖祖真的有危险吗?”
“不是真的有危险,而是相当危险!”
兆丰拉着白晓杨走得越加的急了。荆棘的蒿刺划破白晓杨细嫩的脸,火辣辣地疼!
用手里的火把点房子的那伙人又开始闹咻咻地顺着一条曲折的山道朝朝霞寺的方向跑去。
兆丰把白晓杨的手拉得越发紧了,脚步也越加急促。白晓杨跟着兆丰踉踉跄跄地跑,气喘吁吁非常吃力。兆丰拉着她边走边问:“小杨子,你吃得消吗?要不你就在这儿等我,我去把你万祖祖背出来?”
白晓杨的心咚咚地跳,呼呼地喘着气说:“不,我要跟你一起去接万祖祖。”又咬紧牙关跟着兆丰朝朝霞寺跑。
跑了一段,白晓杨才想起跟着兆丰一起去救庹铮的庹观,就问:“庹观呢?”
“挨了民兵一枪,一个人落单跑了。也不知道被打在哪儿了?”兆丰说。
白晓杨的心一下子就抽动了起来,颤声说道:“你是说庹观被民兵打了一枪?”
“翻院墙的时候被打中的,我看着他从院墙上栽下来的。”
白晓杨瞬间泪眼迷蒙,说:“你没有去找他吗?”
“我跑过去找了,只看见一摊血,没有看见人,也不敢再找,得忙着回来救你万祖祖!”
白晓杨的腿肚子一下子就没有了力气,一个趔趄倒在草丛中。
兆丰停住慌声喊道:“小杨子,你咋啦?”
白晓杨感觉浑身冰凉,哭了。
“兆丰叔叔,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是骗我的,是吗?”白晓杨伤心地问。
“小杨子,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得赶紧去救你万祖祖啊!”兆丰焦急地说。
听了兆丰的话,白晓杨顾不上悲伤,一咬牙,在兆丰的拉扯下站起来,朝着朝霞寺的方向跑。
然而,兆丰和白晓杨终究是晚来了一步。朝霞寺已经被几十个打着火把的民兵包围了。火把的火光把朝霞寺的山门照得影影绰绰,那两头镇守山门的青石怪兽在火光的映射下显得异常的狰狞可怖!
这些人终究还是抢在了兆丰和白晓杨的前面。
兆丰和白晓杨躲在寺庙左边的树林里,不敢轻易靠近。
围在朝霞寺山门口的民兵有十几个都背着步枪,磨刀霍霍严阵以待。
一个头发花白,穿着中山装的干部模样的人朝着另一个人大声骂道:“袁子清,你给我说清楚,破四旧你是咋破的?咋在你管的地界上还有这么一个庙好端端地立着?山门紧闭,连里面的菩萨你也没有砸一个。你想干啥?你想把这些残渣余孽保留着,在党和人民面前示威吗?嗯?”
被训的那人低头耷脑,浑身抖得就像筛糠一般,哆嗦着说:“黄部长,是我糊涂,没有把运动搞彻底。我一定吸取教训,痛改前非!”
被唤做黄部长的人大声说:“这不是你把运动搞没搞彻底的问题,这是你的认识问题。这是你的思想上出了纰漏!纰漏!”
被唤作袁子清的人立刻唯唯诺诺地说:“是是是,我思想上有纰漏”
黄部长又说:“把那个偷鸡贼给我带过来!”
话音刚落,黑暗处有两个民兵押解着一个身形瘦削的人走了上来。一个民兵在那人的腿肚子上狠劲踢了一脚,那人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一个民兵又伸手抓住那人的头发使劲一提,那人的脸就仰了起来。
是庹铮!
此时的庹铮面无表情,眼神麻木而且呆滞。
树林里的白晓杨差点惊呼出声。
黄部长朝庹铮说:“你要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庹铮没有反应,用死鱼一般的眼睛盯着黄部长。
“这个庙子里真的躲着我们要找的人?”黄部长厉声问。
庹铮有气无力地说:“真的,我看见每天半夜都有人送饭进去。”
“送饭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