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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见沉默了片刻,忽然苦涩道:“其实之前我说高深所处位置无人能比他做到更好,其实还是把他抛开了,若是他处于高深这个位置,或许真能做到更好。高深或许能被他打压得连官都做不顺畅,这个人啊,着实是老夫这辈子见过最聪明的人了。”
苏妄言忽然开口笑道:“也许小子能做到更好。”
这一句话说出来,严明见脸瞬间变黑,他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这让站在原地的年轻人有些不知所以。
他悻悻然一笑,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在街角看到一道熟悉身影。
有个女子千里跋涉,自江南而来。
女子衣着朴素,一脸疲态,可在见到他时,瞬间眼里便有了神采。
两人相对无言。
苏妄言这位御书台的少府大人神情复杂。
读书人说的先是立业再安家,他其实觉着自己算不上已经立业,也就没有安家的心思,因此当看到这个女子的时候,他其实有些愧疚。
女子拢了拢头发,看着这男子平静问道:“苏妄言,你说过的话还算不算话?”
苏妄言没着急开口。
那女子自顾自说道:“我来陵安就是来问你一问,你要是说不算了,那我就回去了,从此你我不管如何都不必再相见了。”
苏妄言神情不变。
女子有些失落的点点头,倒也没说这男子是不是功成名就了就忘了她,只是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为何没有和他一起来陵安,到如今两人真是再无可能了。
可真等着她要转身的的时候,那年轻人总算是开口:“陵安的物价比咱们哪儿要贵些,我一个月俸禄不多,可得省着点用,还有这城中处处都是达官贵人,要是冲撞了旁人,可得先讲道理,道理讲不通才能提我的名字,还有……罢了,事情太多了,一时半刻说不完啊,才真是头疼。”
说完这些话,他走过去牵起她的手,自顾自笑道:“从此与陵安女子无缘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两位读书种子
常言说是人挪活树挪死,可这一次疏谏阁内这位年轻官员苑文庭的升迁倒是说不上是挪活还是挪:死,原本疏谏阁这样一个地方,便已经是无数朝中官员挤破脑袋都想来的地方,可宰辅大人一双慧眼如炬,这些年从不听其余人保荐或是陛下任命,不足二十人的疏谏阁官员都是自己一人选就,这就越发让人觉着来到这里的不容易,毕竟有着和这宰辅大人朝夕相处的机会,只要不是太过愚笨,怎么也能学到宰辅大人几番本领,这个早已经私底下被说成不逊神龙年间之中那堆名臣之中任何一人的宰辅大人要是对你看顺眼了,不说是倾囊相授,这就算显露一招半式,也足以受用无穷了。再说了,这能给被宰辅大人自己亲自挑中的人,哪里会有蠢人一说。因此苑文庭的这次从疏谏阁走到御书台,虽说是无人反对,但仍旧有不少人在琢磨这一件事。
毕竟这陵安朝堂上的动荡,不一定每一次都是伴随着连瞎子都感觉得出来的大事,反倒是有些看似的细微举动升迁,也可能是极为重要,这官场上才智纵是有高低之分,可为官之道,一个个都是老狐狸,谁能真蠢到嗅不出什么其他气味?
临近皇宫宫墙的那座疏谏阁,本来平日里便无什么行人经过,这些时日宰辅大人执意在大楚上下推行新政之后,导致朝堂上气氛一日便一日更是诡异,这处地方倒是更是没什么人来了,就连那些市井百姓好似都明白了这个道理,宁可绕一绕,也不到这条街道上来,今日清晨时分的一场秋雨便更是显得这个地方有些凄凉,午后时分,秋雨不停,有位撑伞男子从远处而来,面容被油纸伞挡住,看不清,一身淡青色长袍,腰间系得有一块玉佩,质地上乘,光滑圆润,说的君子佩玉一事,大抵如此。外加一双黑色官靴,才能让人看得清楚,男子走的不慢,因此难免这袍子下摆在行走时露出不少,被雨水沾湿,只不过他不管不顾,只是一心一意往疏谏阁而去。
靴子踩在青石街道上的积水处,溅起无数水珠。
快要临近疏谏阁之时,男子快行几步,总算是来到门前,走上台阶,朝着两位门口衙役微微一笑,走进屋檐下,这才收伞,本来是想着和平常一般提伞而入,这才好似想着自己这今后就不是这疏谏阁里的人了,便有些无奈一笑,将伞斜靠在门旁。
本来宰辅大人早有言令,若不是他打过招呼的朝中官员,其余人等一律不得入疏谏阁,恰好这男子便是属于这前者,因此两位衙役并未阻拦,只是在男子走进疏谏阁之后才看了眼他的背